傅勋火速穿好衣服,甚至没有再回头看一眼床上的江非,拉开卧室的门便风一样的冲了出去。
似乎是撞到了什么东西,客厅内传来重物落地的响声,紧接着是公寓门被猛的关上的巨响。
公寓仿佛彻底安静了下来。
躺在床上的江非还在惊怔中无法回神,满脑子都是傅勋说的那句,傅南没死。
傅南没死?
傅南没死!
过了好一会儿江非才慢吞吞的爬起身,披上衣服下床,然后扶着墙缓缓走出卧室。
餐桌旁的一张椅子倒在地上,很显然刚才那声动静就是椅子倒在地板上所致,大概是傅勋拿放在桌上的车钥匙时撞倒的。
江非能想象到傅勋当时狂喜至几乎失控的状态。
也是,如果傅南真的还活着,真就好比给了傅勋一次新生。
同时,这对自己来说,也许也会是一次重生的机会。
江非越想心越难以平静,期待,兴奋,还有一种害怕希望落空的担忧....只要傅南回到傅勋身边,那他便可立刻摆脱逼死傅南的这个罪名,并且只要傅南告诉傅勋,当年在傅勋离开江家以后,自己从未欺凌过他,那自己所受的冤屈也可成功洗白。
那个时候,傅勋便没有理由再来伤害自己,他大可带跟傅南恩爱缠绵至天荒地老,而自己也能回到重遇傅勋之前安宁自由的生活。
江非洗完澡,躺在床上辗转难眠。
平静之后,江非又对傅南活着这件事感到不可思议,时过多年,当年很多细节江非都已模糊,很多事只能想起个大概。
当年傅南跳江自杀,一周后在**河下游找到了他的尸体,经辨认是傅南。
江非曾无意间偷听到保姆间的碎言,好像是当年发现的那具尸体经水泡和礁流暗石的摩擦撞击,被发现时已是面目非,只是根据身上衣裳和书包内的物件确认那是傅南....
难道当年搞错了?
直到天快亮的时候,江非才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朦胧昏沉的梦里,江非回到了十年前,看到了那个总是躲在傅勋身后的小男孩,傅南。
刚进江家的时候,傅南只有六岁,模样清秀的跟个小女孩似的,胆小爱哭,且特别害怕江非。
江非欺负过傅南,他扔傅南的玩具,对他冷言相对,但其实他那个时候更多针对的是冷漠寡言的傅勋,甚至很多时候对傅南的欺凌,也只是为激怒傅勋。
江非记得傅南总爱向傅勋告状说自己欺负他,即便自己只是骂了他一句,他也会对傅勋谎称自己对他拳打脚踢,然后露出不知道从哪磕碰出的淤青,在傅勋跟前痛哭流涕的数述自己的罪名,但事实是,他从未动手打过傅南.....
江非常在傅勋跟前扬言要打残傅南,也许是说的多了,一旦哪日傅南受了伤,连江海宗都会下意识的认为是江非打出来的,傅南从不会多嘴说一句替江非澄清,总是哭啼啼的默认下所有人对江非的猜忌,而心高气傲的江非,也从来不屑于去辩解,甚至为刺激傅勋,主动抗下这种莫须有的罪名,而原因,也只是想让傅勋怕他,敬他,不要总是无视他....
-------十二年前--------
江非在房间里换好衣服,准备出门跟着母亲去叶家,结果刚打开卧室的门,就见傅勋神色冷冽的站在自己跟前。
江非吓了一跳,脱口道,“你有毛病啊。”
傅勋呼吸汹涌,他盯着江非咬牙切齿道,“你用狗吓唬小南,是不是?”
江非恍然大悟,随之*道,“谁吓唬他了,就逗他玩玩喽。”
“你...”傅勋脸色铁青,“江非,你别太过分了。”
“谁过分了,阿拉和阿加才五个月,追在那胆小鬼身后跑是陪他玩儿,他自己胆小,跟我有什么关系。”
“小南他怕狗。”
“他怕狗关我什么事,再说了我又没伤着他。”江非道,“让开,我要去找我枫哥呢。”
江非刚要去推傅勋,结果被傅勋伸手推的向后一趔趄,差点一屁股坐地上去。
傅勋直接进了江非的房间,并关上了房门。
十六岁的傅勋身形要比同龄人高大许多,站在小他五岁的江非跟前,跟座巍峨的小山一般。
江非脸上闪过一丝不安,但依旧挺着胸膛气势雄壮道,“你...你要是敢打我,我就告诉我爸爸,让我爸爸把你们兄弟俩都赶出去!”
傅勋面无表情道,“我要你发誓不再欺负小南。”
“我欺负他什么了,我碰过他一根汗毛吗?”江非道,“你要我发誓我就发誓,你谁啊,我爸爸让我叫你一声哥哥,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我要是再在小南身上看到一点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