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深泽从医院出来,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他的保镖为他撑着把宽大的黑伞,将其一路护送上车。
傅深泽靠着座背,双腿交叠,慵懒着对司机道,“回酒店。”
坐在副驾驶的男人,是傅深泽的一名心腹,他在车启动之后便开始向傅深泽汇报这几日的调查结果。
傅深泽仰靠着椅背,闭目假寐,听完手下的汇报,波澜不惊的笑道,“我这大哥啊,一生未有过感情用事,到头来还是要为自己的儿子打破原则,我竟也成了他的棋子,呵,真是可笑。”
“那下一步该如何行动?”
“不着急。”傅深泽嘴角上扬,慢悠悠道,“先看戏....还有,让钟泽那边暂不要有任何行动,一切等我指令。”
“是。”
车窗外雨势渐小,但雷鸣依旧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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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短暂的几分钟,对江非而言,精神就如被折磨拖行了几个世纪。
震愕惊恐,万念俱灰,仿佛跳过了痛不欲生的崩溃,直接坠入了深不见底的渊谷。
江非很想站在傅勋跟前,抓着他的衣服撕心裂肺的责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对自己,想问他这么久以来对自己的感情,都只是为这一刻准备的吗?
然而江非最终什么都没有问,因为这些问题的答案清晰而又锋利,比生生刻进他的血肉中还要让他明白....这一切,都是为保护傅南。
保护那个傅勋真正爱的人。
从一开始,这就是个骗局!。
是啊,权势滔天,心高气傲的勋元集团总裁,能苟下高贵的身姿,放下蓄积多年的恨意来追求他,这本身就有问题。
仿佛过去一切令江非感觉不合理的地方,都因为这一刻看清了傅勋的真实嘴脸和目的,而合理了起来。
江非忽然意识到,傅勋对他这么长时间以来的追求和相处,对他傅勋本身而言,兴许就是一个“忍辱负重”的过程。
内里如被千刀万剐,痛苦裹挟着尖锐的恨意令江非浑身的血灼痛不已,然而最后江非也只就跟傻了一般,木然的站在原地。
这是他第二次被傅勋利用....
他猜对了,第一次傅勋的欺骗,是为了让他一无所有,这一次,是为了让他下地狱....
傅勋,从未变过。
傅勋缓缓走到江非跟前,“对我也算仁至义尽,若还有什么心愿,也可以说出来,我可以替实现。”
江非缓缓抬起头,悲怆了笑了一声,就像失去了所有的顾忌,在绝望中自暴自弃的一般道,“父亲让答复他的时候带上我,说明在那之前我还不能死。”
江非眼底逐渐爬满血丝,他失心疯一般的狞笑着,“我一定会在父亲面前揭发,傅勋,别想拿我的命给自己铺路!”
江非忽然很想跟傅勋同归于尽,在愤恨的情绪让他失控之前,就在此刻,让他和眼前这个男人一同死去!
傅勋目光极其镇定,他清冷的开口道,“我既然敢提前向坦白一切,自然是笃定一个字都不敢向外透露。”
“.....”
“我安排的人应该已经在母亲身边了。”傅勋冷冰冰的打断,“她扮演的角色究竟是杀手还是保姆,就取决于接下来是否配合。”
啪!
一声脆响后,傅勋的脸被江非抽的扭向了一边。
“傅勋!”江非额前青筋毕突,他近乎崩溃的低吼道,“他妈就是个混蛋!”
话音刚落,江非甩手再次打向傅勋的脸,只是这一次被傅勋抓住了手腕。
一瞬间,江非只觉得手腕处的骨头都要被傅勋攥的裂开。
傅勋脸色阴冷的可怕,他用舌尖抵了抵被打的那侧脸的口腔内壁,品尝到一丝铁锈似的血腥气时,目光顿时更为凶狠。
江非并未因此收敛,刚才那一耳光反而让他所有的情绪全部爆发了出来,痛苦,愤怒,仇恨,所有的一切仿佛要炸开他的身体,令他开始变得失控,疯狂....
“我杀了!杀了!”
失去理智的江非,忘记了自己与傅勋在力量上的悬殊,即便手脚牙并用的试图去撕碎眼前的男人,可直到最后,得手的也就最开始的那记耳光。
咚一声闷响!
江非被傅勋抓着胸前的衣服,绊住脚跟,后背着地的狠狠摔在了地上。
后脑勺撞击在坚硬在地板上,江非差点昏厥过去,后背更像被摔散了架,整个人如濒死的蚯蚓一般躺在地上痛苦的挣动,好一会儿才缓过神。
傅勋面无表情的站在江非身旁,居高临下的看着痛苦的江非,“本来不打算告诉这些,想能够无忧无虑的活到最后一刻。”
江非手抓着傅勋的西装长裤,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