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药丹又何来如此底气,在他面前如此放肆呢,难不成他这个药族族长一点都不在乎药族的传承吗。
显然这是不可能的,否则,先前他也不会费那么大力气将炎烬送出去,还拜托他帮忙照顾外面的药族族人。
虽然不知道药丹突然自残所为如何,但是虚无吞炎心中的不安还是催促着他先下手为强。
“都到了这般田地了,就不要垂死挣扎了,让本尊送你最后一路吧!”虚无吞炎探手一抓,磅礴的黑焰海也随之生出一只通天巨手,像捏苍蝇一样的对着远处血祭的药丹便抓了过去。
危险来临,药丹猛地睁开了双眸,失血过多让他本就发白的脸更加苍白,还泛起病态的黄色,犹如久病不治的垂死之人一样。
他的眼睛里闪过毅然决然之色,双手猛地一推,原本就无比宏伟的药鼎顿时体型又是猛增一下子就变成了三丈高。
三丈,这样的高度,人类在其面前连鼎足都不及。
在药丹的不惜代价的力催动下,药鼎之中的丹药馨香已然退却,换上的是浓重的血腥味,犹如魔道祭炼的魔器一般。
“虚无吞炎,我药族虽然衰落,但也不是好欺负的。”药丹的眼里传出愤恨之色,已经枯萎的手引着药鼎一指,药鼎自顾自的旋转,随后像是陨石一般猛地爆发出强大的吸力。
虚无吞炎扎根于黑焰之海,如同海浪,源源不断,但是那药鼎却也神威无限,径直将无尽的黑焰吞入腹中,凡是接近他一丈范围内的黑焰都被他吞噬,就算黑焰拥有吞噬万物的诡异能力,都不能抵挡药鼎的吸力。
“这”拼命了吗,虚无吞炎微微皱起了眉头,但是却并不在意,这本就是预料之中的事情,药族到底也是一方大族,在八大族之中也不是泛泛之流,怎么可能被轻易的解决。
只是,以药丹那重伤之躯,就算是拼命,又能坚持多久呢?虚无吞炎为之冷笑,加剧催动异火焚烧,虚无吞炎扎根火海,而且他的吞噬本能无时无刻不在掠夺着天地元气补充自身,根本不惧消耗问题,而药丹的修为都是用禁术借来的,本就不持久,现在更是放血献祭,气血两亏,又能挡住虚无吞炎的力攻击多久?
药丹瞥见了虚无吞炎眼中的轻视,可是他也只是不着痕迹的冷笑一下,虚无吞炎,既然你这么想要攻陷我药族,那么你又做好了迎接我药族背水一战的准备了吗?
“以我血脉,祭我先祖,药帝残魂,还请现身!”药丹狠厉的念到,原本还算饱满的身体一下子被一股诡力抽成干尸,他最后凝视了一眼对面的虚无吞炎,没有恨意,也没有快意,平静但是却又带着些许嘲讽。
随后他已经衰败的身体彻底失去了支持力,想一块破布一样的朝下方坠落。
虚无吞炎被药丹的动作搞得头皮发麻,终于第一次含着忌惮之色看着药丹已经失去了生机的身体,这家伙到底是在搞什么,药帝乃是在八族始祖之中都算古老的斗帝,他的残魂怎么可能残存至今,难不成他还真的以为能召唤出药帝来不成?
但是那股不知名的一下子将药丹吸干的力量,又让他无比忌惮,那股力量看上去邪恶至极,难不成,药帝还真的能够重生不成?
没想到却在这时,药族祖庭也是一片血光冲天,“以我血脉,祭我先祖,药帝残魂,还请现身!”与药丹同样的悼词,冲天而起的血光铸成血柱,犹如药界的擎天之柱一般。
药界震动,寰宇不宁,四下皆有哀意,无名的悲戚在天地间每一个角落洗刷而过,天地同悲。
“这群疯子!!”虚无吞炎控制不住的嘴皮颤栗,不只是激动还是愤恨,怒骂了一声,天宇之上的黑焰毫不犹豫的倾倒而下,行灭世之劫。
要是再等药族人这样献祭下去,谁知道药帝那早已消失在岁月长河之中的老头会不会真的重生,就是虚无吞炎再狂妄,也不敢说自己能与斗帝硬抗,这一点,当年的陀舍古帝就已经教他做人了,一直到今日他对陀舍古帝都是忌惮加仇恨。
他却不知道,他的以举措就如同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帮剩余的药族族人做下了决定,反正都要死了,何不拉上这要杀他们的敌人一起死,能有一位九星斗圣陪葬,至少他们是够本了。
下一刻,同样猩红的血光从药界各处同时喷薄而出,往日繁华、钟灵敏秀的药界一下子变成了尸山血海、人间炼狱,尸骨碾作粉尘在天地之间飘荡,仅有被虚无吞炎吞噬的那一部分地方还没有变化,但是黑焰说过也是寸草不留,里面的所有生命都已经丧生。
药族祖庭爆发出强烈的神光,那尊药鼎不知何时已经回到了祖庭之上,垂下道到法则神力,将祖庭护持住,整个药界的血气都朝着祖庭之处汇聚,一时之间,祖庭竟然化作一个血茧,将偌大的祖庭都包裹住,里面引人忌惮的气息正在酝酿,虚无吞炎多年的本能在不断的提示他危险,那里面似乎有一个凌驾于他之上的生命正在孕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