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一个经常光顾的陶瓷老店里,陆渐红看到了一把以前没见到过的紫砂壶。赵学鹏爱茶,喝茶自然要有好茶壶,所以陆渐红平时对这方面关注的比较多,一见这紫砂壶就知道是上品。
陆渐红是老主顾了,店老板见陆渐红驻足不前,笑道:“您的眼光挺毒,这把紫砂壶是我刚刚从一个雏儿那淘过来的,随便开个价。”
陆渐红见这壶外表朴实无华,做工三点一线,口盖严谨,传统器型把握准确,神态形都很好,知道并非凡品,便道:“老板,我对这个不在行,开个价吧。”
店老板伸出大拇指和尾指,做了一个“四”的手势,笑道:“不瞒您说,这壶出自清乾隆的杨彭年之手,他做出来的壶市价十万,这壶我三万五弄来的,收您个手续费,您看怎么样?”
杨彭年是乾隆时代的的紫砂壶艺术代表人物,这个价并不高,甚至说是赚了,陆渐红也不怕店老板诓他,直接去银行提了四万块钱,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随随便便用个纸盒子一装,让店老板恶汗不已,这好歹也值几万块呢,要是碰碎了,可是一毛钱都不值了。
拎着几万块钱的紫砂壶和从龙山带过来的龙山贡茶,又买了一些送给柳悦娜和赵瑾的东西,陆渐红直奔赵学鹏家而去。在此之前,陆渐红问过赵瑾,赵学鹏在家,这个晚年是一定要拜的。
为什么选择在年后,这里面是有点道道的。赵学鹏身为省委秘书长,可以说是手掌重权,春节期间表示意思的用“络绎不绝”来形容并不过份,所以陆渐红选择这个时间段,是有意识的避开高峰期,而且赵学鹏也不至于太忙。
敲开了赵学鹏家的门,是赵瑾开的,陆渐红道了“新年好”,就听到赵学鹏在书房里说:“渐红来了?”
这时王丽娜也过了来,笑着说:“渐红,来了。”
陆渐红将给她们母女二人的礼品交到赵瑾的手上,又把茶叶和装着紫砂壶的盒子放在茶几上,这才进了书房,道:“赵叔,这么晚才来给您拜年,您没怪我吧?”
“坐。”赵学鹏摘下眼镜,笑着说,“也跟我耍起心眼了?”
陆渐红见自己的一点小心思被看穿了,讪笑着说:“赵叔,在您面前,什么都瞒不过您的法眼。”
这马屁拍得恰到好处,赵学鹏笑骂道:“也学会这个了。”
陆渐红道:“赵叔,我给您带了点茶叶,是新品,您尝尝。”
泡好了茶,陆渐红端着紫砂壶送到赵学鹏的手中,赵学鹏一看这壶便愣了一下,沉下了脸道:“这是杨彭年的紫砂壶,价格不低吧?”
赵学鹏的眼光老到,一眼便看出来了,陆渐红心想不好,这回马屁拍马腿上去了,不过他的反应极快,装着糊涂道:“赵叔,杨彭年是谁?”
陆渐红这个反应极为逼真,赵学鹏也被他骗过了,说:“真不知道?”
陆渐红挠了挠头,说:“赵叔,您可别笑我,我还真不认识这个人。”
赵学鹏忍不住笑了起来:“当然不认识他,他是清朝乾隆时期的紫砂壶艺术代表人物,他的作品放在现在,一把要卖十来万。”
陆渐红咋舌道:“这么贵啊,不过这个应该不是,不瞒您说,这是我在老家花几十块钱买的,要不怎么会用个纸盒子装呢。”
赵学鹏看了一眼垃圾桶里的盒子,又看了看手中的壶,还真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判断错了,不过还是道:“渐红,以后不准花钱。”
陆渐红憨憨地笑了笑,表示认可。
赵学鹏也不再深究下去,轻呷了一口茶,道:“渐红啊,听小瑾说,年前的时候,打了黄诗铭?”
陆渐红心里叫了一声苦,我打的吗?我只不过拉了他一下,都是您宝贝女儿下的毒手啊。不过他自然不能这么说,道:“赵叔,有这事。”
赵学鹏叹了一口气道:“呀,都是副厅级干部了,还是这么冲动,黄诗铭的舅舅是南江省省长,这一回可惹出事来了。”
“爸,南江省省长怎么了?他的手再长也伸不到江东来吧?”赵瑾从外面走进来,不屑一顿地说。
赵学鹏对赵瑾近乎于溺爱,但这一次他的脸却沉了下来,道:“懂什么?他管不了,难道别人就管不了?知道孙国勇跟周琦峰的关系吗?他们是姨兄弟!周琦峰能干上省长,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孙国勇出的力,周琦峰是出了名的护短,黄诗铭跟他又有亲戚关系,说渐红在政府那边以后还有好日子过?”
这些话,赵学鹏都没有和赵瑾说过,赵瑾这才知道,揍黄诗铭图了一时之快,却让陆渐红的处境变得艰难起来,笑容也凝固在了脸上,讷讷道:“爸,那怎么办?”
赵学鹏觉得自己的话有点重了,其实这话也是变相地给陆渐红提了个醒,以后在省政府那边,行事更要低调小心,不要授人以柄,可是赵学鹏也知道,如果周琦峰盯住了陆渐红,又岂是低调小心这四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