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回到办公室,陆渐红陷入了沉思,自从自己进入省政府工作以后,从来没有跟周琦峰有所交集,怎么突然之间会让自己负责这个项目呢。单笔投资35亿,这对于省政府来说,也不是个小项目。那么如此重要的项目怎么会交到自己手上?说是自己招商引资工作突出,那是骗骗小孩子的把戏,堂堂省委省政府,有能耐的人多了去了,怎么偏偏找上自己了?
如果没有昨天赵学鹏的那一番话,陆渐红还真的以为是周琦峰交待自己重要任务,但是现在把二者一联系,陆渐红总觉得这其中有什么阴谋。
正这么深思着,高兰的电话打了过来,道:“我刚刚在开会,没接电话。”
陆渐红压低了声音道:“我们的事被爸发现了?”
“不知道。”高兰回了一句让陆渐红摸不着头脑的话。
“是爸不知道,还是不知道他知不知道?”陆渐红想知道确切的答案。
高兰犹豫了一下,道:“他应该不知道吧,应该是我妈的猜测。”
那晚高兰的生日,陆渐红送了一条价值二十万元的坠子给她,被她识货的妈妈发现了,曾要高兰退回去。高兰没有照做,当然,并非她贪图财物,而是因为这条坠子是陆渐红送给她的,所以她万分珍爱。
正因为此,敏锐的高夫人认为,她已经很明确地告诉高兰这条坠子的价值,以她对女儿的了解,她不是个贪财的人,所以她觉得是女儿跟陆渐红之间有着非同寻常的关系。出于对女儿的担心,她把心中的猜测告诉了高福海。
高福海一听这事,觉得非同小可,副省长的女儿跟一个有妇之夫有牵扯,而且还是自己的直接下属,传出去这个脸他丢不起。一再追问之下,高兰承认,自己喜欢陆渐红。
高福海很快想到,自己的女儿喜欢陆渐红,陆渐红又送如此贵重的东西,那俩人之间搞不好就会有亲密的关系。想到这些,高福海不禁怒火中烧,又觉得羞耻万分,恼恨当初还不如把女人嫁给霍东林算了。
所以,年初七那天才会有那样冷漠的态度,其实没打断陆渐红的狗腿就算不错了。
陆渐红这个时候突然想到了一句话:出来混,总是要还的。没想到昔年的风流这么快就得到了报应。
见陆渐红沉默不语,高兰道:“渐红,都是我不好,不会怪我吧?”
陆渐红苦笑了一声,说:“要怪也只能怪我,怎么会怪呢,我得想想,怎么样才能让爸释怀。”
这是一件颇为耗神的事情,没有哪个父母会不介意儿女尤其是女儿有这样的事,更何况高兰出自高官家庭,哪里是三言两语就能解开高福海的心结?当然,这根本不能去解释,也无从解释,越描越黑,只会让事情向不利的方向去发展。这是陆渐红头一次感觉到什么叫做焦头烂额。
次日,一夜没能睡好的陆渐红早早来到办公室,无心办公,事实上他也没有什么事可做。他手头上的工作基本都出自于高福海的安排,而且他又没有担任其他职位。换在以前,会觉得很轻松,可是现在,陆渐红却觉得有点被边缘化了的感觉。
从来没有觉得办公室冷清过,此时的陆渐红却盼望着能有人到办公室来坐坐,这样至少可以让他不去想那些烦心的事,可是非但没有人来,连一个电话都没有。
坐了一小会,陆渐红想起了米新友。
年前的时候,米新友的公司交给省政府一个建筑计划,虽然由国土厅和建设厅督促工程质量和进度,但也涉及到陆渐红的一部分工作。这些工作,可干可不干,如果陆渐红忙,这些小事他可以不理,但现在问题是,陆渐红不但不忙,还闲着。不但闲,还闲得很。
所以,陆渐红总算找到了点事做做。与米新友通了电话,谁知这小子根本不在工地,一切都由公司的副总全权处理,而他却带着那个小歌星去新马泰七日游了。
有异性没人性的东西。陆渐红暗骂了一句,刚放下手机,办公室的电话突兀地响了起来。
陆渐红忽然间觉得这电话铃声实在是太可爱了,不过他并没有急着去接电话,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从高福海的秘书办公室打来的,皱了下眉头,抓起了电话,听到郝海东的声音道:“陆秘书长,您好,高省长请您过来一下。”
意外!太大的意外!
“好的,我马上到。”陆渐红淡淡地应了一声,放下了电话,来回走了几步,平定了一下思绪,关上了办公室。
“高省长,您找我。”陆渐红站在高福海的面前,微抬着头道。
高福海沉着脸不说话,这两天他的心情也很不舒服。其中一个原因,就是因为女儿高兰和陆渐红之间不清不楚的关系。如果抛开这个原因,陆渐红还是个很出色的副手的。俊岭安全事故的检查到位,在黄牛党这件事上也创造了一个机会,他的表现可圈可点,可是女儿是他的逆鳞,当初为了女儿,他宁可舍弃副省长这个位置足见一斑。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