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您说过戒烟的。”警卫员鼓起了腮帮子。
“小兔崽子,还反了天了不成,我是政委还是是政委?”彭军的眼睛都要突出来了。
“您是政委,可是您说了要戒烟的,您不是经常说男子汉大丈夫,一言九鼎的吗?”警卫员据理力争。
“我说过这样的话吗?我是说男子汉大丈夫,有所不为,有所必为,现在我就要抽烟。”彭军明显底气不足。
见警卫员无动于衷,彭军泄了气,摆了摆手说:“这里不需要服务了,出去吧。”
警卫员把胸挺了挺,道:“保护政委的安全是我的职责。”
“职个屁啊,在这里谁威胁我的安全?陆市长吗?扯淡,滚!”彭军气不打一处来,恶语相向。
警卫员终究还是出去了,陆渐红一直没有开口,彭军真的很有意思,五十来岁的人了还跟个老顽童似的,不过这样的人能与部下搞不好关系吗?
“陆市长身上不会没有烟吧?”刚刚还英姿勃发的彭军现在忽然向陆渐红开口求烟,不由让陆渐红为之一呆,笑道,“彭政委的烟瘾看来不小啊。”
“前几天有点咳嗽,这帮小免崽子嚷嚷着要我戒烟,这不是要我的命吗?”彭军接到陆渐红递过来的软中华狠吸了一口,道,“这鸟烟,太淡,不够劲。”
彭军很直率,陆渐红虽然有心眼,但那是论人对汤的,居然很有些相见恨晚之意,闲聊一阵之后,二人亲近了很多,彭军笑道:“老弟啊,听晓宝说了在黑沟的手段,很强硬啊。”
陆渐红道:“政府的公信力在不断下降,是因为什么呢?很大一部分原因都是因为我们的干部自身不正,口是心非,再加上一些素质低下的执行者,所以政府在百姓心目中的地位急剧下降,直接导致了很多工作难以开展,这不仅仅是下面的人素质的问题,与我们上面的领导也有关系,领导自身就有问题,自然是上行下仿,所以素质很重要啊。”
彭军又点了一根烟,凝重地点了点头道:“是啊,有些干部如果在军队里,我非毙了他不可。”
陆渐红道:“前几天开了常委会,没见到参加,我很奇怪啊。”
彭军不屑道:“可别说我目无组织,老李走了之后,像那种常委会,简直就是狗屁,完全就是梁万崇的一言堂,去了痔疮都能坐出来。”
这家伙,到底是部队的,胆儿肥肥,居然把严肃的常委会形容成狗屁,陆渐红心中哀叹,嘴上却道:“彭政委,我有个不情之请。”
郎晶真的很生气,昨晚陆渐红没有来就罢了,今晚上他还是没有来,而且是在自己千叮万嘱的情况下不来,电话打到陆渐红的手机上,陆渐红正好从军分区出来。
“渐红,心里没有我。”
“我有事。”陆渐红的心头没来由地一阵烦躁,难道以前那个刁蛮的郎晶又回来了?
“对不起渐红,我只是因为没来而感到失落,没有干涉的意思。”郎晶敏锐地感觉到陆渐红态度上的细微变化。
“我真的很忙。”陆渐红再次重申了一遍。
“我知道,有的生活,有的事业,偶尔想一想我就可以了,晚安。”挂上电话的瞬间,郎晶的泪流了下来。
“小娜,我们走吧。”
陆渐红没有想到,郎晶就此彻底地脱离了他的世界,在俊岭的三场演唱会居然会成为郎晶最后的绝唱,谁也想不到郎晶在她事业的最高峰时选择了退隐。
这个消息是陆渐红很久以后才从报纸上知道的,郎晶宣布退出歌坛之后,便再也没有她的消息。
这是后话,表过不提。
第二天一早,陆渐红到办公室没多久,纪委书记李重光的电话就过来了,说有事情要当面汇报。
见了面,李重光的神情很凝重,根据岳兆明记事本上的记录暗暗追查,并不困难,不过李重光发现一个很诡异的现象,那就是交待问题的都是一些小喽罗,而且都不是什么严重的问题,换言之,就是并没有重量级的落网。陆渐红的心里紧了一紧,嘴上却道:“或许这是个好现象,岳兆明的笔记也并不一定完全就是事实。”
李重光的目光有些复杂,忽然问了一句很奇怪的话:“陆市长,畏强权吗?”
陆渐红淡淡地笑了笑道:“那要看权有多强。”
这句话的意义很广,在与腐败斗争的过程中,还要学会保全自己,命都没有了,怎么斗争?与腐败斗争是一个斗智斗勇的过程,因为涉及到方方面面的关系,很多关系不是自己所能吃罪得起的,官场就是这样,如果不能够圆滑地保身,还没查下去,就已经没有资格再查下去了,还怎么谈反腐?
当然,这些话陆渐红是不会明着说的,一切都要靠李重光自己去领悟。
李重光沉默了几秒钟,心头有了决定,迎着陆渐红的目光道:“事实情况或许并不像想像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