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女人也听不懂陆渐红在说什么,不过见其神色也知道可能是认错人了,便微微一笑,径直离去。
看着那女人酷似高兰的背影,陆渐红的心头仿似打翻了五味瓶一般,情绪复杂到了极点。在失望的同时,他也感到一阵庆幸,他实在不知道如果这个女人真是高兰的话,他又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直到那女人的背影已经消失了,陆渐红才怅然若失地收回目光,叹息了一声回过身来,却蓦然呆住了。
在他的身后赫然站着高兰。
陆渐红刹那间变得不能说更不能动,只是痴痴地看着高兰,高兰的样子没有什么变化, 只是更显削瘦了,本来圆润的双肩竟如刀削一般,本就冰冷的气质现在更如同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一般,让人见而生敬。
高兰大大的眼睛里笼罩着一层雾气,半晌才幽幽说了两个字:“冤家!”
“高兰,瘦了。”陆渐红的声音居然有些哽咽,万分歉疚不由全部袭上了心头,这让他的心猛然间好似被一柄尖刀狠狠地刺了一下。
高兰并没有回答他,泪水却从眼眶中缓缓落下:“难道我这一辈子始终摆脱不了吗?”
陆渐红的鼻子酸了一下,几乎忍不住要将高兰拥入怀中,可是理智告诉他并不能这么做,虽然他极不情愿挥剑斩情丝,可是再这么下去,受到伤害的绝不会是高兰一个人,而伤害最深的也不只只是高兰。
陆渐红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装出一副笑容出来:“真想不到,会在这里遇见。”
即将决堤的情感洪流及时得到了遏制,高兰擦拭着眼角的泪水,一个假假的笑容呈现在脸上:“我也想不到我们还会再见。”
走在公园的长廊上,陆渐红说了新加坡之行的来意,高兰此时已恢复了平静,淡淡道:“渐红,男人当以事业为重,可是也不能辜负了家庭。一个成功的男人背后都会有一个伟大的女人,只有那个女人才知道,她的伟大是牺牲什么来换取的。”
陆渐红的脚步停顿了一下,他实在没想到久别重逢的两人会以这样的方式开场白,低声道:“我不是一个称职的男人。”
高兰也停下了脚步,轻提起白色的长裙坐在了一条摇椅上,微微晃动着说:“渐红,其实我们不应该再见面的。”
不等陆渐红开口,高兰叹息了一声道:“来新加坡之前,我觉得命运对我是如此不公,让我爱上却又无法得到,可是在新加坡的这段日子里,让我能有时间静下心来回首和回味,现在我才知道,安然才是受伤最深的人。工作以来,安然跟聚少离多,而我们至少还有一段生活的时间,虽然那是畸形的,但却是让我得到了最实实在在的幸福和快乐,可是安然呢?她虽然是的妻子,却没有太多的时间跟相聚,每每想到这些,我都有一种深深的罪恶感。渐红,善待的妻儿,善待的家庭,只有他们只是真实的唯一的,能够陪走一辈子的,因为的开心而开心,因为的苦恼而苦恼。有一种爱,叫做伤害,受伤的往往都是深爱着人的人。”
陆渐红此时是尴尬的,他并没有淡泊对安然的爱、对家庭的责任,可是这一切并不是嘴上说说,凭心而论,自己关心过安然吗?关心过家庭吗?安然一直在默默地付出。
“渐红,不要想太多了。”从高兰的嘴角浮现出一抹笑容,“一切都是浮云。心怀坦荡地生活才是一种幸福,我祝福。”
“呢?”陆渐红默然半晌道。
高兰笑了笑,道:“渐红,能考虑到我,我已经很开心了。爱从未淡过,浓缩后藏在心的最深处,让它与心融为一体。快乐我能感觉到,我不希望感觉到的忧愁。”
陆渐红的心一阵刺痛,放弃只有两个字,可是做起来有多难,这需要很大的勇气。高兰放弃了,并不是因为她已不爱,而是因为她爱得更深。
“高兰,我欠的,永远都无法偿还。”说出这句话,陆渐红已经无法再说下去。
“渐红,不是个俗人,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俗了,欠了我,我又何尝不欠?我能在的心中有一席之地,已经很知足了。但是我不希望成为的全部,渐红,我都是明白人,有些话不需要说得太开的。”高兰笑了笑道,“我出来有一段时间了,还要回去上课,渐红,就此别过。”
说完这句话,高兰下了摇椅,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微风吹来,将她的长裙荡起,犹如一个白色的精灵,只是她的背影为何显得那么羸弱?那么孤独?
陆渐红看着她几乎能被风吹倒的身影,终于忍不住流出了泪,可是他没有看到的是,在高兰转身的刹那间,泪水已经模糊了她的眼睛。如果她不走快一些,她会哭出声来。
新加坡的夜晚是柔和的,风吹在身上也是柔和得很,可是陆渐红却觉得全身都是寒意。
不知道呆呆地站了多久,陆渐红这才缓缓转身离去,这时一个蓝色的影子从阴暗处走了出来。
江珊珊没想到居然会无意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