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老爷子很清楚陆渐红的处境,以他的性格是不会袖手旁观的,可是虽然他德高望重,受首长的敬重,可是这并不代表着就可以违反游戏规则。
可是这一次不同,是吴部长先违反了规则,所以老爷子不会再坐视不管。
甘岭省的事,属于他们内部自己的斗争,一般来说,只要不太出格,上面是不会过多地去插手的。当然,人脉关系那是斗争方本身的事。只是,这一次,上面早有调调,由得他们自己去内部解决问题,甘岭省委秘书长的上任,完全是吴部长一手操控,他带头破坏了规矩,老爷子可不迂,于是他便行动了。
他的动作不直接,但是却很大。
时间很快进于四月,清明回去给父亲上了坟,站在坟前,陆渐红百感交集,十几年的时间匆匆而过,回首这十几年,官至副部,娶有三妻,得一子二女,另还有未知男女的孩子在腹,仿佛就像做了一场春梦,只是这却是永不会醒来的梦,倘若父亲在世的话,那足以令他骄傲,只是没有倘若。
在坟前默然缅怀半晌,陆渐红这才离去。
高兰的肚子已经大了,再有几个月便要临盆,虽然还没有生,高兰的脸上便已洋溢着母性的光辉。
陆渐红将耳朵贴在她的肚皮了,里面的孩子已经有了不小的反应,在里面挥舞着小手小脚,陆渐红笑道:“这小子出来后肯定很厉害。”
高兰笑道:“傻样,小孩子在肚子里都是这样的。”
两人笑了一阵,高兰道:“过几天是爷爷的八十大寿了,我这个样子不怎么方便过去,不过我买了份礼物,帮我带过去吧。”
陆渐红不由一呆:“说的是老爷子?八十大寿?我怎么不知道?”
“啊,向来都是后知后觉。”高兰笑道,“爷爷为此还骂没脑子呢。”
陆渐红咋舌道:“我又不是算命的,手指一掐就就能算出来他哪天高寿啊。”
高兰神色微微一黯,道:“爷爷的意思是说,一直忙于工作,除了工作以外的事一概都不知道了。”
陆渐红微微有些汗颜,这一阵子,还真的没干啥事,精力都放在收拾人上去了,不过看样子高兰还不知道甘岭发生的事,既然不知道,就没有必要说了,省得一家人为此操心,便嘴硬道:“什么一概不知啊,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嘴硬。”高兰嗔了一句,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包好了的盒子,道,“这是我送给爷爷的,转交给他。”
“这是什么东西?”陆渐红很好奇。
“管呢。”高兰一个卫生球抛过来。
陆渐红忽然握住了高兰的手,恬不知耻地低声道:“洗洗?”
四月十日,老爷子八十诞辰。
陆渐红如约而至。他是跟任克敌一起过去的。
当然在去之前是要带上份礼物的,同时也要对老爷子的一番“指责”,要不是清明节回去一趟,还真的有可能会错过这个庆贺。
老爷子当时只回答了一句:“清明不回家,去哪?”
——差点没把陆渐红给噎死。
地点居然就在小屋,这太不符合老爷子“疯”的个性了,陆渐红是前一天晚上到的。这个习俗就做“拦寿”,都是在寿辰当天的前一晚,意为把这一天拦住,永远保持年轻。
小屋已经扩建过了,不过只是地方大了一些,后屋变成了一个大客厅,虽然保持着相互的风格,但是格调还是很雅致的。院子也扩大了,里面依然有树,有草,有花,错落有致,有了些花园的意思,不像以前那么随性。
陆渐红到的时候,任克爽夫妇已经到了,里面还有两对中年夫妇,经过介绍,才知道分别是任克爽和任克敌的父母。
把礼物交了上去,任老爷子拿着高兰让陆渐红带过来的礼物,笑得很开心,却是微微一叹,嘟囔了一声:“这孩子竟然不亲自来。”
陆渐红没敢搭这个茬,赶紧将自己买来的碧玉烟斗呈上,道:“您老用那个旱烟袋,太不符您的身份了,您看拿这个烟斗,儾在手上多帅气。”
晚上喝了不少酒,不过老爷子毕竟上了年纪,虽然酒量不减当年,但是以防乐极生悲,所以对老爷子酒的数量还是有所控制的,饶是如此,老爷子八十寿辰,心情高兴,还是喝了不少。
兴至之处,老爷子忽然长声一叹,道:“原本想八十大寿的时候,能够四世同堂的,可是这两个兔崽子一个比一个不省心。”
任克敌笑嘻嘻地说:“这孩子不还在沫炎的肚子里吗,您老别急,再过几个月您就有重孙子了。”
老爷子吹胡子瞪眼,道:“懒得跟们啰嗦,渐红,今晚代表我,把这弟兄俩全撂倒!”
两对夫妇似乎与老爷子也很少见面,陪老爷子进房聊天,外面便剩下这弟兄四人的天下,小高破天荒的也喝了两杯——葡萄酒,看着他们三个人血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