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老爷子的脸,陆渐红心头不由一酸,一个多月不见,老爷子又老了一些,整个人给人一种风烛残年的感觉,岁月无情,陆渐红忽然有一种错觉,老爷子似乎离自己越来越远了。
轻手轻脚地蹲在老爷子的身边,看着湖边,鱼浮儿时而平静,时而跳动,再过一阵子却是一点动静都没有了,老爷子等了一阵,提起了鱼杆,上面的饵儿已经空空如也。
“操,这死鱼还真聪明,看来今天又输给它了。”老爷子低骂了一声,道,“渐红,今天不忙?”
陆渐红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老爷子实在太寂寞了,寂寞到每天都来与鱼儿斗智斗勇,自己这些做晚辈的实在太失职了,不由道:“您老还好吧?”
“陪我钓鱼。”老爷子扬声道,“小铁,再拿副鱼杆过来。”
铁男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同情的神色,走向了小屋。
来的时候,他还带了一条小凳子,陆渐红垂下鱼杆,坐在老爷子的身边,只听老爷子道:“听说跟卞家掐上了?”
老爷子知道这个消息并没有什么奇怪,陆渐红也没有去问,淡淡地道:“谈不上掐,他还不够资格。卞家想要玩,我就陪他玩下去。”
这几天,卞家倒没有什么动静,不过陆渐红也听到一些风声,卞老三似乎并不怎么安份。
老爷子笑了一声,道:“做人就要这样,要有骨气。跟这种小角色玩一玩,有助于保持的斗志。虽说党校只是个过渡,但也不能让这种小爬虫跳上蹿下。”
陆渐红笑道:“一些小角色,翻不了什么浪来。”
老爷子点了点头,道:“党校是个修身养“忄生”的好地方,最近有什么打算?”
“党校里的关系基本已经理顺了,工作该怎么开展就怎么开展,一切按部就班,下一步,我打算到地方上走一走。”
“嗯,这个思路是正确的。上层关系正在缓步更替,地方上的关系还是要建立的,不能失去这个基础。有几个地方是一定要去走一走的,江东和上嘉是的根据地,问题不是太大,不过琼江和重安需要重点关注一下,这几个地方的一把手获得重用的可能“忄生”还是比较大的,如果能够得到他们的支持,对于将来走出党校有着很强的推动作用。”
陆渐红有自己的打算,其实以他的意思,是想好好享受一下眼下权力真空的轻松的,难得不用参与,但是人不能无志,他很清楚自己到中央党校任职的政治背景。这可是上层努力与平衡的结果。从目前情况来看,总体而言,形势还是比较乐观的。省长和总理对自己还算照顾,只要自己行事谨慎,不搞出在条的事情来,相信党校的办公室不会坐太久。不过出于长远的考虑,形势相对严峻。下一次全国人民代表大会之后,首长和总理的卸任毫无悬念,谁将会接替由于时间的原因,还有很大的变数,将会有哪些人入主内阁补充新鲜血液并不明朗。因此,眼下表面平静,实则暗流涌动。这于这个层次的角力,陆渐红插不上手,他现在能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抽身事外,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去审视形势的变化。在此之余,与各地要员建立起良好的关系,为将来走出党校铺平道路。
想到这些,陆渐红便有些头疼,身在官场,不进则退,不到最后退出的那一刻,真正的轻松是并不存在的。
爷孙俩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陆渐红的鱼浮突然急速下坠,陆渐红眼疾手快,随着他的用力一提,一条二斤多重的鲫鱼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被抛在了岸上。
“好小子,出手不落空啊。”老爷子笑着将鱼放进了鱼桶道,“这条鱼跟我斗了半个多月了,够咱们爷孙俩下酒的。”
铁男忙着杀鱼清洗烹饪,陆渐红用自己在乌溪带来的茶叶为老爷子泡了一壶茶,递上烟去给点燃了,这才道:“有一阵子没有克爽和克敌的消息了。”
“今天国庆节领导人会进行阅兵仪式,都在忙着这事。”
陆渐红道:“这跟克敌有什么关系,他瞎操个什么心?这小子越来越不像话了,家人都不要了。”
任老爷子笑道:“我那一对儿子对政治没什么兴趣,经商也没出什么成绩,说他们碌碌无为并不为过。不过克爽和克敌算是给任家挣回了些面子,免得人说任家后继无人。”
陆渐红笑着道:“不知道我算不算任家的小分子。”
老爷子呵呵笑道:“这话这么酸。我告诉,可比那两小子更亲。”
陆渐红心中一暖,笑道:“这么说,我以您的孙子自居没有错,这些年不敢有丝毫懈怠,就是怕辱没了您的脸面啊。”
老爷子呵呵一笑,道:“我的能量越来越微弱了,除了倚老卖老吆喝几声,也做不了什么了,只能靠们自己去打拼了。”
陆渐红道:“您老就好好享享清福吧,天气已经转暖了,老是在小屋待着也挺闷的,不如让铁男陪您到处走走。”
“再说吧,人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