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官看看摄像头,念头断了,不想作恶,看看季柯南的样子,还算老实,犯不着伤害别人,也伤害自己。就没对他动手。继续听季柯南胡说八道。
季柯南初到归州县,是21世纪初第三个年头,年初正是春光烂漫的日子,该地的大坝还没完全建好,基本可以蓄水,通船没问题。所谓的母亲河长江比传说中要小得多。实在不像传唱中的“母亲河”。这个瘦小的河流,比他居住的汉江还要小,就像生养众多孩子的母亲,奶汁不再充盈,营养不够丰富。河水也不是清澈的,而是浑黄的。让他想起了黄河。
季柯南还在蜜月的时候,离开妻子,和一个未婚但准备恋爱的姊妹一起从江城出发,到夷陵,准备第二天去归州城。这位姊妹姓毕。经冯菲菲联系,他们和当地教会负责人舒牧见了面。舒牧是个男人,声音听起来像京剧里的小生,他捏着声音约他们晚上一起吃饭。记得在江边吃鱼。也帮他们定了房间。他们付费。每人一间,条件尚可。在江边吃江鱼,味道甚美。江风吹,游人信步在滨江大道上缓慢行走,整个节奏十分舒适。但没有江城的游人如织、繁花似锦,也没有小县城的寂静和冷清。
季柯南说:“记不得我们谈了些什么。现在想来,还是不当官的好。当初舒牧还不是舒会长,对我们还客气。现在当上了会长,反而见了面不爱理了。要么说,没当官的都想当,当上了也就那回事,眼光一高,就忘了根本。位置越高,越感到凄冷,难怪皇上都自称寡人呢。还有一句话叫,曲高和寡,也是一样的道理。他在同事圈里的学历最高,但和我谈得来的人极少,也是一样的道理,不可同日而语,虽是真的,可我尽量和人和睦,尽量求同存异,让每一个人尽量不讨厌我。舒会长是这一届的会长,也许是下一届的连任会长,我呢,也不求他什么,也就不用怕他什么。在夷陵匆匆见一面,留不下什么印象也是可能的。用不着患得患失的,我和他本不是一路人。”
他们饭后就回到各自的房间。晚上洗个澡后,和家人打个电话,报个平安,然后入睡。偶尔想想如果婚姻出现问题,该怎么办?因为他还在蜜月中,离开妻子,的确对不起她。她没信上帝,三股拧成的绳子,少了一股,就容易被拉开,绳子断裂了怎么办。看看港西来的毕小姐,没有他妻子漂亮,也就打消了痴心妄想,看得出来,毕小姐已经死了心,在出发之前,听说季柯南没结婚,甚至没听说过谈恋爱,现在季柯南说自己结婚,毕小姐的眼神顿时黯淡下去。至于毕小姐作何想法,他不是她,当然不清楚,就像人不是鱼,不知道鱼是否有眼泪一样。
第二天,毕小姐和总台结了帐,包括季柯南打的电话。他不知道打电话是另外收费的,如果知道,也就不打了。还好,毕小姐很大方,当然,这是有预算的。当初以为她慷慨,现在明白不是那回事。早晨她请他吃早餐。早已忘了吃的是什么。反正不怎么地。饭后去码头,坐快船。这船从俄罗斯引进,原是军事用船。现在作为民用了。的确很快,不知道将来会怎样。夷陵这一段是西陵峡,三峡中的最后一个峡,这个峡的凶险被升起来的水掩饰净尽,变成平湖,实现了那位伟人的愿望。坐船要到大坝的另一边,在茅坪。
先坐车,再转船。车要一小时多一点,坐船也是。这样辗转就可以到归州。归州地处咽喉要道,地理位置十分重要,在崇山峻岭中,有这么一个狭窄的县城,水路公路都发达。听说要建飞机场,当然,那里到处都是大山深谷,想找一块平地比登天都难,飞机不是坦克,可以到处跑,只有将山削平,将山谷填平,不知道要破坏多少自然资源。那是后话,不知道专家组会不会让决议通过,但是,通过的可能性极大。
就跟讨论建三峡大坝的时候,持反对意见的专家不通知开决议会,自己知道开会时间地点的,本着对人民对子孙后代的负责的态度,他们要表态,不能建,可惜人到了会场门口,却不准进去。最后决议的得以顺利地通过。皆大欢喜。后来总结大会,是一场团结的大会,胜利的大会,圆满的大会。持反对意见的专家只有扼腕叹息了。
“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没错,这个船逆水而上,还这么快。两岸青山,悬崖绝壁,露出赭色的巨石,让人不得不惊叹上帝造物的奇妙。
到了小城港。毕小姐说,李局来接了。可是一看,根本看不到,看到的是陡峭的山,和弯曲的石阶。这个之字形的台阶,根本看不到尽头。没办法,只有爬了,要不就会呆在下边,永远看着滚滚的长江水了。
季柯南来自平原,在实习的时候,去过黄岗的五洋县,那里据说有高山,他曾在那里惊叹山之高大,可是,看到这里的山,那里的山只能称其为丘陵了。
毕小姐走几个台阶,就要停一会,喘口气,休息休息,然后再走。反正,拼了命也要爬上去,人家在等他们开饭呢。他也是。走得腿几乎抽筋,走走歇歇,才爬了上去,大汗淋漓。李局长毕竟眼尖,看到他们,马上伸出手来握。可能港西的穿着打扮跟内地不同,一望便知,他富有经验,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