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谁也不说话,只听有人“咚咚咚”地敲门,他开门一看,是多哥。
多哥笑着问:“你们也太浪漫了吧,半夜三更还出去约会。”
季柯南笑着说:“哪里,刚才出去解决私人问题了,夜深人静的,怕影响到你们休息。”
多哥说:“你们没事吧?”
季柯南说:“没事没事,你去休息吧,谢谢你关心。”
多哥把门带上,就上床睡觉了。他安慰着他的妻子,向她赔不是,希望她原谅。接着又有一阵敲门声,这次是沈静。
沈静问:“怎么了,你们一个前,一个后的,这么晚了还不睡啊。真是天上比翼鸟,地上连理枝,夫妻恩爱日夜说不完哪。”
季柯南的妻子很喜欢她这么说话,就说:“瞧你这张嘴,真是哄死人不偿命,我们都老夫老妻了,哪里像你,一朵鲜花一样,不知道将来哪个有福气的傻小子能把你接回家呢。”
“嫂子,你,真坏,要不是太晚了,我一定不饶你!”沈静说道。她带上门,道了一声“晚安!”
沈静去睡觉了。她走后,妻子看着门出神,季柯南说:“时间不早了,睡吧。”他妻子愣了一会子,也没了主张,就脱衣睡觉,也没有洗澡。一宿无话。
第二天一早,他们要去主管局,约好了谭主任去荷村看水池土方工程完成情况。坪村那边也需要人去,多哥说他去,要沈静一起去,沈静不干,说:“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显得碍手碍脚的,说不定还帮倒忙。算了。”
季柯南呢,因为他妻子还在小城,就不能不管,坪村也不能去,怕搭不上到江南的船。
谭主任也要去荷村,那里说到底还是交通便利,虽说要爬山,但比到江北要强得多,不用过江,不需要掐算时间,也不用等太久。
就这样他们在三岔路分开,多哥往北,他们三个往南,约好晚上在此地碰头。他们赶到荷村的时候,是上午10点,村民有的正在吃饭。他们三个去约谭支书,他正吃饭,要他们先走一步,他随后赶上来。荷村的土方已经完工,有些地方不符合要求的,他们一一指出并定好时间,下次来看。
村民很自觉,并很欢迎他们来看他们,拿出家里的好茶请他们吃。当地请别人喝茶不叫“喝”,叫“吃”,这可能是中西部大山区特有的民族语言。他们吃了茶,接着去另一家,另一家也是如此,虽说很累,但感觉那里的人有人味,累的感觉就减轻许多了。
村民说,怎么挖土方,需要多少炸药多少引线和材料,技术人员都做了安排,来的和他们一样勤快,这一点让人感到欣慰,技术人员有了责任心,他们在工作上就减轻了许多了。工作量减轻,心情就好一些,心情好,就不会想到工资那么少,还干得那么起劲,究竟是什么力量在支撑着他们朝前走呢?
上午很快过完了,中午在四组组长家吃饭。他家的房子是由石头砌成的,比较简陋,但看起来很结实牢固,墙壁被烟子熏黑了,看不出它的本来面目,不过,还好,有些石头缝里透出的色泽,看出了做墙用的石块的本色。
三餐离不开肉,山里人天天要吃肉,否则就没力气干活了。他们天生就长得瘦,哪怕天天都吃猪肉,可这些摄取的能量,不会存留在身体里,很快就被转化了。
上次大姨妈冯菲菲来,悲叹自己的身体如此丰硕,简直是一种负担,他告诉她:“如果可以,就到山区来,山好水好人更好,想不瘦都难。”她终于没有下决心,他也只当是一句玩笑话说说而已,她很忙,哪有时间来山区,受得了寂静如斯的田园的生活呢?
饭后,他们又到五组看看,大体上都这样,大家都还听话,按照要求在积极地认真地施工,大多是为自己在做事,不认真等于害自己。
五组有一户人家的土方被称为“葫芦瓢”,是大姨妈冯菲菲给起的外号,他们印象深刻。大姨妈觉得那家土方挖得不好,就形象地比喻成了“葫芦瓢”,谁知那家农户很有志气,受不了这样当众的讽刺,就舍得花钱,请炮工,把石头炸开,又精雕细凿,把水池的坑修得齐齐整整,很是那么一回事了。
大姨妈冯菲菲的一句话不要紧,让很多人感到不受用,最后目的达到了,可惜破坏了和谐的关系。当他们走访那一家时,他竟然不带理睬了,只是让他们看他挖得怎么样,他们只有说好的份儿,实际上是做得好,这个不是假话。
从五组可以绕道一组,再到三组,山区就是这样,绕来绕去的,最后总能绕出去,或者绕不出去。山里道路只一条,也有多条,这个只有亲身经历才可以知道。
下山来,他们拦到一辆面的,然后回县城,妻子在家,已经做好了饭,只是多哥还没回。季柯南打电话给他,他说正在船上,马上到家。这是假话,船的速度他知道,又不是飞艇,没有什么马上到家之说,再说,他还要乘坐麻木,从码头到这里,恐怕最迟也要十五分钟,他的话是安慰人的,可信度并不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