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万叛军兵临城下,尤其是有了五千家丁压阵后,连两万京营都变得有模有样起来了。
人一上万无边无际,数万叛军一眼望去的确是相当震撼,张之极、李承祚、刘世安、顾名武等勋贵武将皆露出得意的笑容。
直到张维贤出现在城门楼上。
“这是怎么回事?”
“那不是英国公吗?”
“可世子爷不是说英国公已经被皇上给害了吗?”
万军为之哗然,尤其是出自英国公府的两千家丁,简直快要炸营了。
“世子爷说国公爷被皇上害了我们才反的,可如今国公爷还好端端立于城墙之上,我们造这个反,到底是为了什么?”
“会不会城墙上的那个国公爷是假的,是皇上找人假扮国公爷乱我军心?”
“不会的,我跟随国公爷十几年了,国公爷的身材样貌我知之甚详,不可能是假的!”
虽然英国公府的两千家丁同样收到了张之极等人开出的二百两军饷,但他们之所以义无反顾跟随张之极造反,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为英国公报仇。
城墙之上,崇祯顾及张维贤年迈体衰,声音无法传达于百米开外,便拿出司设监打造好的铜制喇叭,给张维贤当扬声器用。
张维贤对着喇叭大喝道:“逆子,你还认得我么?若你还认我这个爹的话,快快带领英国公府家丁临阵倒戈,以将功赎罪。天子仁慈,晓瑜叛军,但凡阵前倒戈者,可从轻发落,否则皆以造反之罪论处,满门抄斩!”
张维贤虚弱的声音,经过铜制喇叭的加持后,竟然压下了一切声音,令承天门广场上的所有军士皆清晰可闻,听得一清二楚。
“真是英国公!”
“怎么办?还要继续进攻紫禁城吗?”
“英国公未死,我等失却大义名分,继续进攻紫禁城便是造反大罪,这可是要满门抄斩的啊!”
别说是英国公府的两千家丁,两万京营士卒也都慌乱起来了。
古代战争向来注重大义名分,连奴酋努尔哈赤起兵反明也生搬乱套,搞出了“七大恨”的大义名分来号召建奴起兵反抗暴明,更何况本该效忠于崇祯的京营士卒呢!
“世子爷,我认得出来,城门楼上的那位就是国公爷,你不是说国公爷已经被皇上害了吗?”
英国公府的家将本就对张维贤忠心耿耿,是张之极信誓旦旦称张维贤已经被崇祯害了他们才跟随张之极造反的。
可如今却发现,张维贤还好端端在城门楼上站立着呢,崇祯请张维贤入宫显然是向他咨以国事,绝非张之极所言,是为了要杀张维贤。
此时张之极身边的家丁统领们均充满了被欺骗的愤怒,以致于言语之间对张之极不再客气,以质问的口吻来跟张之极说话。
“这……”张之极彻底慌了,他之所以胆敢起兵造反,皆因张溥信誓旦旦地向他承诺,起兵前一定会将其父劫持囚禁起来的,可城门楼上出现的父亲又是怎么一回事啊?!
丰城侯见势不妙,断然大喝道:“尔等休要惊慌,崇祯卑鄙无耻远胜桀纣隋炀,城门楼上的那个人一定是崇祯找人假扮的!”
镇远侯顾名武亦连声附和道:“对对对,那人一定是假的,是崇祯设下的圈套,尔等千万不要中计了!”
宁远侯刘世安也道:“没错!紫禁城近在眼前,只要我等打下紫禁城,荣华富贵皆唾手可得,尔等千万不要中了崇祯的奸计,以致于功败垂成啊!”
李承祚、刘世安、顾名武和张之极一同起兵造反,不成功便成仁,他们已经不能回头了,又岂会眼睁睁地看着张之极自乱阵脚?!
听到三位侯爷都声称城门楼上的张维贤是假的,叛军的议论声渐渐小了一些。
张之极也在天人交战,心想是不是干脆一口咬定城门楼上的张维贤是假扮的,先打下紫禁城再说。
“逆子!你还在等什么?连亲生父亲都不认了吗?畜生尚有骨肉之情,你莫非连畜生都不如!好好好,你不敢来见为父,为父便来见你!”
说罢,张维贤竟叫人准备吊篮,将他放下城墙。
张之极脸色大变,面孔仓皇到了极点。
他一生都在张维贤的阴影之下,对张维贤已经畏惧到了骨子里,如今铸成如此大错,又有何颜面面对张维贤?
而李承祚、刘世安、顾名武三人却没说什么,只是李承祚暗中对手下做出一个劈杀的动作。
张维贤面无惧色,在高高强两位大内侍卫的搀扶之下,来到了万军阵前。
就在这时,丰城侯家丁方阵队伍中,突然有人张弓搭箭,看样子是要射杀张维贤。
“噗嗤!”
“噗嗤!”
“噗嗤!”
下一霎那,传来了箭矢射入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