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被荆棘灌注身,又怎么可能生出绚丽美艳的玫瑰啊!师太,这个道理我们已经悔之晚矣了,陆衡正是在这个年纪,而且他本身就要应该是盛放的嘴绚烂的那支,可你怎么忍心让他就此沉寂下去,败于山中,化作春泥呢!”
马师傅抬头,将脸从手背上挪了起来,他左腿压在右腿上面,身子向后躺去,一脸审视的看着面前一动不动,仿佛定格了的吕师太。
“生如夏花,死如秋叶之悲零?岂不是太幼稚了!”吕师太摇摇头,她差一点就被马师傅给说服了。
不过幡然醒悟对于吕师太来说,永远都不算迟。
“师太,你不让他走一遭,又怎么会知道夏花的绚烂,或许也只能当做是陪衬呢!”马师傅站了起来,他没有想到吕师太的心坚若磐石,也有点理解为什么刚刚张老拐,会借着酒疯,发如此之大的脾气呢!
“行了,马师傅,你的意思我也知道了,不管怎么说,我不干涉你,也请你别来干涉我,总之这一次,咱们所有人,都不要去干涉陆衡他自己的选择,行吧?”吕师太今天短短一天,这已经是和第三个人进行针对陆衡的争执了,她现在很累,已经是五气也无力了。
“……”马师傅沉默了几秒,看了吕师太一眼,随后挥挥手,说了一声告辞,便离开了座位,朝门外离去了。
“唉!”
马师傅离开以后,空荡荡的房间里只剩下了吕师太一个人,她的嘴里发出一声奇怪的叹气,类似于悲叹,却又短促而无力,让人以为那只是因为劳累过度,而自然而然发出的声音。
吕师太终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她也顾不得再去收拾狼藉的桌面了,身体无力的摔在椅子上,身体用尽力的靠着靠背,低着头,垂下来的青丝遮掩住了她的表情。
与此同时,在陆衡的房间里,陆衡早已经是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一只腿翘在另一只腿的膝盖上面,一只手枕在脑袋下面,一只手摸着肚皮,挤着眼睛,嘴里哼着含糊不清的调调。
杂技团里每个人此刻都是忧心仲仲的样子,或许只有他,还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安逸吧!
“果然还是自己的床睡着舒服啊,不用担心会有人冷不丁就来捏你的鼻子,也不用担心有人没事儿就来打扰你睡觉,大清早不让睡觉让你起来干这干那。累了一天了,明天一定要睡到自然醒,非得气气孟紫瑶那丫头片子,看她还……”
“诶!奇怪,我怎么说着说着就又想起她来了!真是扰清静!”
就犹如吃饭吃的正香的时候,忽然飞了过来一只很恶心的苍蝇,趴在你的饭上,和你对峙着。陆衡现在就是这种感觉,他索性不再说话,摊开腿,把身子一扭,背对着外面,面朝着墙壁,就打算昏昏睡去。
“诶!不行,这三叔虽然说是出去了,可是他早晚都会回来的,要是让他知道自己不仅没有会星月集团,反而还在这里安逸的睡大觉,那还不得把他鼻子气歪,当时就得过来收拾我啊!不行,我得像个办法!”
眼前忽然浮现出三叔那张脸的陆衡,猛地就从床上坐了起来,双手扶着床沿,坐在床边,脚底踩着拖鞋,眼睛在光线昏暗的房间里,四处打量。
最终,陆衡的视线落在了房门上。
“门没锁,只要从外面一推,三叔就能够轻易进来,看来最起码我得把门锁上,还是反锁的那种,这样三叔就算用钥匙开,那他也开不开,而且他也肯定不会破门而入,毕竟最后这门的维修费用,还得落到三叔的头上,嘿嘿!”
陆衡贱贱的笑了两声,想到这一点,他穿上拖鞋,就立刻两三步就跑到了门前,三下五除二,就把房门给从里面反锁住了。
陆衡拍了拍手,自言自语道:“这样子就不怕三叔直接就推门进来了,而且,有这一会儿时间,足够我从窗户溜出去了,谅三叔也肯定追不上我的!”
确认自己这下真的是高枕无忧了以后,陆衡转身便重新躺到了床上,没过多久,鼾声如雷。
与此同时,在老城区的城东工业区,已是夜间,所有的小工厂都已经关了门,除了厂里面守夜,负责检查安的职工留守,一两件房屋闪烁着光亮,其他的厂房,部都陷入了彻底的黑暗。
这里的灯火并不像其他地方那么鼎盛,反而要寂寥的多,也因为如此,少有行人,监控设施不完善,再加上大面积的黑灯瞎火,是犯罪分子集聚碰头的好地方。当然,今天晚上这里,还有另一场没有人知道的碰面。
一栋约有两百多平的工业厂房的屋顶,一个身着着黑西服的男子,双手负在背后,站在屋顶围栏的前面,挺胸抬头,闭目凝视着天空中不断被流云覆盖过的圆月。
四周一片寂静,让人觉得这仿佛是一片坟地,阴森恐怖,而这个穿西服的男子,则更像一个坟场的守夜人,守护着夜里这里亡魂的安宁。
“来了?”
“来这么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