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其固然勇猛,万军皆披靡,却是当不得校尉一击。校尉真神人也……”
耳中听着部下恭维的话语,高顺面无表情地点点头,见主将回应平淡,司马笑了笑,他素知高顺性情如此,如果高顺热烈回应,他才会觉得奇怪。
高顺最后望一眼华雄尸,令司马以戟挑华雄之头,乘势击溃余敌,叮嘱击溃即可,万万不能深入,以免被对方反包围,司马应诺而去。
高顺紧接着将身边的士卒聚起,重整阵型,以备后续来敌,他没有被看似辉煌的胜利冲昏头脑,再辉煌也只是一时之胜利,对面之敌,可是十倍,乃至数十倍于己,他要的任务是在西岸立住根脚,为后面的同袍登岸创造有利条件。
“万岁!万岁!阵斩华雄!校尉威武!万岁!……”西岸盖军士卒的欢呼声随着微风飘回东岸,初时不甚清晰,但没过多久,沿岸而立的士卒便听个真切,顿时兴奋地耳语不止,消息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原本寂静无声大阵响起一片嗡嗡之声,不过片刻间,数万盖军皆知高顺阵斩董军大将华雄。
东岸盖军随之欢腾,呼应西岸:“万岁!万岁!阵斩华雄!校尉威武!万岁……”
马腾大吃一惊,呆然良久,方问左右道:“高校尉真的斩了华伯豪?”也难怪他如此吃惊,他居住在陇西、汉阳二郡边界一带,而华雄则是汉阳人,其家世代军旅,少年从军,在马腾尚未成名,即黄巾之乱前,就已是凉州闻名遐迩的勇士了。当然,那时华雄名气虽大,地位却不高,仅仅是数百石军侯。但这不能怪他,而是凉州无战事,随着韩遂、边章,他很快就以勇武被皇甫嵩、董卓所赏识。凉州,地处边疆,汉胡杂居,信奉的是拳头,是以盛名之下,绝无虚者,华雄之所以有那么大的名声,完是打出来的,高顺从不以勇武闻,竟能斩杀猛将华伯豪,实在叫人难以接受。
关羽也是面露诧异,他虽是河东人,隶属司隶,但河东不管是历史上,抑或地缘上,都可以划入并州(河北)之列。盖俊入主并州三四载,也不算短了,文臣且不说,武将并没有出现什么特别杰出的人物,非要说的话,今度辽将军陈纪勉强算半个,已故校尉张杨勉强算半个,说实话,这可不是一件正常的事,更不是一件好事,直到高顺的加入。在关羽的印象中,高顺无疑是和同乡徐晃属于同一类人,善将兵而不屑斗勇,他能于阵中击杀华雄,实属难得。
鲍出则笑得异常开心,不久前盖俊在众人面前夸奖他迫降高顺,为河朔添一大将,没过片刻,高顺就阵斩华雄,立下奇功,这怎能不叫他开心呢。
马腾久闻华雄之名,庞德身为汉阳人,与华雄同乡,自然也听说过,甚至可以说如雷贯耳。当然了,他如今自恃武艺已成,冠绝世间,连关羽、黄忠之流亦不惧,更何况是区区一个华雄,两人对垒,他有十足把握干掉对方,但高顺……
胡封因为舅父李傕的关系,对华雄之勇,比旁人更加清楚几分,其一怔后,笑骂道:“娘的华伯豪,真不给凉州人长脸。”
“闭上你的鸟嘴。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盖俊横了胡封一眼。
胡封讪讪而笑道:“将军莫骂,说说而已,麾下敌我还是能分清楚的。”
“……”盖俊大感头疼,这厮已经二十六七了,官居偏将军,依然这么的不着调。继而,盖俊将目光重新投回对岸,父亲盖勋前任居汉阳太守数载,说来华雄还做过父亲的部下,可惜他少游京都,少在汉阳,不然当会设法把他拉拢过来。
胡封渐渐收起笑容,心里亦是无限感慨,口中说道:“麾下少年时若是没有投效将军的话,想来今日当在董军之中,追随舅父左右,下场未必会比华伯豪好上几分。”
“将军所言甚是。”旁边的张绣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盖俊冷冷一哼道:“孤却是后悔为何不能遵守不收北地人之言,将你收下。”
“……”胡封听了这话,面色顿时变得极其难看。当年黄巾暴起,傅燮、麴义各带千人赶赴关东会合皇甫嵩,盖俊心忧北地人口稀少,不欲在此征兵,不过北地人并不答应,时有投军者,初时盖俊一概拒绝,直到胡封、陈彪二来到来,才开了先例。胡封与陈彪同乡,又是一同入军,感情素来深厚,被盖俊一语勾起对陈彪的回忆,心头一紧,痛彻心扉。不知不觉间,好友已亡数载,尸体至今还埋在陇西,而凶手,就在对面。
胡封咬牙切齿道:“韩遂小儿,及其爪牙,弑杀我友,我必尽屠之以慰藉陈彪在天之灵。”胡封此语一出,庞德、车儿、贞良等亲卫曲出身的将领皆陷入默然。、
盖俊轻叹了一口气,陈彪早亡,不说感情,只说才能,对他来说就是一大损失。然而死者已死,这是无法改变的现实,他不可能为了给陈彪报仇,任胡封大肆杀戮韩军,相反,如果有可能,他会把凉州人数收入麾下,说到底,凉州乃是他的家乡,凉州根基势强一分,他未来的本钱就厚上一分,反之亦然。
胡车儿摸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