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嵩不能用。阎忠毫不气馁,再说镇守长安的太尉张温道:“将兵回师,诛杀佞臣,翦除中官,提拔良善,以安天下。”张温亦不能用。
至此,阎忠大感绝望,几乎万念俱灰。不久之后,韩遂找上了他,详说xiōng中志向,阎忠考虑良久,认定“从内而外,改天换地”之路已被彻底堵死,那么就随韩文约“由外而内,颠覆乾坤”吧,遂投身西凉叛军。(更新本现今看来,韩文约也非救世之人。
“……”阎忠想到这里,嘴角不由浮出一丝自嘲的笑意,他是笑自己枉费心机,白白辛苦,所选中三人,皆不能成事,反倒是昔年那个被自己评为“shè虎救父、孝勇无双”的少年,如今英明神武,乾纲独断,驾驭群英,大有席卷天下之势。
“盖子英……”阎忠从怀中取出一枚骨韘,戴在右手拇指,轻轻róu搓……
臣下一散,韩遂面上淡然之sè尽去,再次浮出一抹忧虑,以手支额,缓缓合上疲惫的双眸,静静沉思。底下成公英双眉紧蹙,这一次,他没有开口劝导韩遂,现在说什么都没用,只会令本就心烦意luàn的韩遂更加烦躁,让其独自冷静冷静也好。
韩遂到底是非常之人,养气功夫极深,等到他重新睁开眼眸,负面情绪消融大半。
“明公……”
韩遂目光直视成公英,问道:“子儁,你说,仆意死守长安,是对是错?”
成公英一听韩遂这么问,便知他已冷静下来,稍稍放心。其实成公英心底也认为盖俊锋芒不可挡,守住长安的成功几率不大,但是这话谁都能说,惟独他不能,他是韩遂亲信,一切以韩遂的意志为准。乃斩钉截铁地道:“羌人有句俗语:shè出去的箭不能收回。今明公命令已宣,文武景从,众志成城,对与错不重要,重要的是明公之心绝不能动摇,否则文武无措,心意不属,面对盖军,必败无疑。”
韩遂颔首赞同,他身为人主,必须坚定不移,方能给予麾下信心,说道:“仆合聚诸军,带甲十万,盖俊纵然亲来,一时亦难奈我何。仆所虑者,长安士人也。”
成公英点头道:“大战在即,内则不顺,确实可虑。”
韩遂不是没考虑过将心怀不轨之辈,尽数驱逐出长安,一来消除后患,二来可齐人心,三来又可省粮,毕竟大战一起,粮秣运送肯定会非常紧张。然而韩遂很快就否决了这个想法,这么做不仅有发生húnluàn的可能,还会导致朝野失望,总体来说弊大于利。韩遂沉yín一声,对成公英道:“子儁,你是仆亲爱之人,盖军至,仆当亲往迎击,届时,长安,就jiāo给你了,你当内督百僚,外监诸士,确保两军大战时城内不生逆luàn。”
公英心知此责任重大,肃容应命。
韩遂接下来又jiāo代两三事,便命成公英退下,再次陷入沉思之中。
坊间传言,历来传播甚快,这边韩遂麾下诸臣刚刚离开司徒府,不出一个时辰,盖军渡过渭水,直bī长安而来的消息便nòng得满城皆知,大者朝堂公卿,小者平民百姓,无不三五成群聚在一起,夸夸其谈,喜者有之、忧者有之,无所谓者,也不乏其人。
汉灵帝在位时,朝廷尚能颁布天下,待董卓进京,关东虽叛,但司隶仍处于绝对控制之内,且频繁chā手诸州人事,可惜后期雄风锐减,渐渐龟缩三辅,以致号令不能。而今韩遂当政,凉州诸事,自有韩遂僚属处理,朝廷政令甚至难出长安城,就算出了,京兆尹和右扶风诸县也是想听就听,不想听就直当天使放屁。朝廷威严扫地,可谓自光武中兴汉室以来,最衰败、最落魄、最潦倒之时,让人感叹是不是汉室气数已尽……
朝堂官吏,何止千数,眼见无所事事,都不再专心工作,迟到早退还是轻的,甚者干脆申请休假、托病辞职,蔡邕虽理由不同,却也是休假大军中的一员。自韩遂进京,蔡邕就以uǐ疾为由,申请长假。
随着盖俊虎踞霸水,雄视长安,大有一举剪除韩、董,入主京都的架势,本就访客不绝的蔡府一跃成为京中最热闹的地方,每日接待者以数百计,连几巷之隔的(韩遂)司徒府,也是比之不上。蔡邕一时风光无量,远甚于董卓当政时的炙手可热,其本人不仅无喜,反觉无奈,如此作为,岂能不遭韩遂嫉恨?可是他即使闭n谢客,也阻挡不住人情汹涌,热情难拒,惟有大叹子英害我。
今日,蔡府访客比往日膨胀一番不止,以致车辆塞满街巷,不能通行,人喊马嘶,喧闹非常。不用问亦知,众人定是听说盖军渡过渭水,认为大局已定,赶紧前来拜会蔡邕,其期通过蔡邕,博得骠骑将军的青睐,就此平步青云,扶摇而上。
蔡邕对此心知肚明,韩遂为了争取人心,是不敢把他怎么样,可谁又能保证,韩遂面临绝境,不会突然丧心病狂一把?越是关键时期,越不能掉以轻心,蔡邕赶紧称病谢客,惟有至jiāo好友,方可入内。
蔡邕让从弟蔡谷暂时招待一众好友,转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