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能在王府动用酷刑,这若是在王府出了人命,传出去,岂不是坏了王爷名声。再者,春芽不过一个妾侍,偷了人,大伯自可以弃了她再娶。何苦伤人性命?”
凌昊宇嗫嚅了两句,便再没了言语。凌昊天想得出,当沈绿乔用那一双比海水还澄澈的目光去看大哥时,大哥是如何的笨拙,羞愧。
他已慢慢地走到了凌昊宇等人所在的凉亭的一片芭蕉树后,透过密密匝匝的芭蕉叶缝隙,他看得地上趴着个浑身是血,奄奄一息的少年男子,看衣饰,应该是王府的仆役。而两年前在自己面前瑟瑟发抖的春姨娘,此时竟然睁着一双愤怒的眸子,仇恨地注视自家兄长。而沈绿乔一双悲天悯人的目光,正投注在春芽,和地上那少年男子的身上。
她好像很同情他们!
明明是春姨娘在偷人,大哥不过是在教训这对奸夫yin妇,她却为什么会向着他们一边。凌昊天想不通,沈绿乔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他实在是猜不透。他在平安镇也暗自观察了沈绿乔许久,他想不明白,为什么一个堂堂相府庶女,却喜欢和一些乡野村夫打成一片。虽然身份尊贵如她,,却依然是融入到那片广阔无垠的天空下。与云樵站在一起,形成一副绝美的图画。
想到这儿凌昊天仿佛要窒息,他心里真的着急。他怜她惜她爱她沈绿乔,却苦于自己竟然不懂得她。自己真的应该尝试走到她内心的那片小天地里去。这样,才能让她真真正正地敞开心扉,与自己融为一体。
抱定这个决心后,他重重地咳他一声,自芭蕉树后踱出来。皱了眉来到沈绿乔身边,目光却是望向凌昊宇道:“大哥,这青天白日的,你们房中的事却闹到园子里来。也不怕被人笑话。”
凌昊宇向来惧怕这个总对自己板起一张冷冷面宠的幼弟,见他皱眉望着自己,知是不说不行的。这才忍了怒气,嗫嗫嚅嚅地指了地上的春芽,和那男仆,结结巴巴地道:“方才,我自你东屋出来。你大嫂子不住地叮嘱我,说是她不能生。春姨娘又怀了胎,定要好生保护。拿了上好的保胎药让我给这贱人送过去。谁知我还没入房中,就听见这贱人和这恶奴在房中干那事……真真气死我了!”
凌昊天的眉心打了个死结,正不知说句什么好。却听见那沈绿乔望着地上的春芽说道:“春芽,我且问你,你与大哥第一个孩儿,生在几月?”
春芽先前还跟个疯婆子似的同凌昊宇吵,一见沈绿乔搭话,竟然心虚地垂下头去。一言不敢发。沈绿乔轻叹一声:“春芽,你初进府之时,我就曾提醒于你。大伯和大嫂子结婚五年不曾生育。病不一定在大嫂子身上。而且后来我也曾给大嫂子打通经络。若是大哥身体正常。她受孕根本不成问题……而你确这般大胆,竟然敢带了身孕进府,说是大伯血脉。生下一个孩儿也就算了,竟又再次瞒天过海,你却拿这青云王府当了什么地方。是你的如意珠,还是你的金算盘?”
春芽垂头咬了咬牙,半天一声不吭。沈绿乔望望地上那奄奄一息的男子,低低叹道:“想必这就是落梅姑娘的表哥吧,你青梅竹马的恋人。也就是你现在两个孩儿的生父!可怜这般一个年轻老诚的后生,明明是个自由自在的乡间后生,却为你入府卖身为奴,又被你连累,眼看就要丢失性命。难道,你阮春芽的心肠就这么狠毒吗。我真奇怪,那飘逸出尘的落梅孤姑娘,怎么会结识你这样自私的朋友?”
阮春芽闻听沈绿乔将自己的心事一猜一个准。不觉放声嚎哭。然后不住跪地给凌昊天夫妇连磕几个响头后,放声嚎哭:“王爷,王妃,就冲你们当日救春芽一命。春芽就知道你们都是好人。春芽原本与洪哥哥自幼一起长大,而且已有了私情。却不想父母闲贫爱富。将春芽嫁与凌大爷为妾。
春芽挣不过父母,当日又有了身孕。闻听凌大爷说只要我腹中有了孩儿,进门就抬做姨娘。不免心动,所以才胆敢要求入府。谁知入府之后,自从王妃您治好了大奶奶的病,大爷对我不理不睬的。我正伤心难过。这时候,才发现洪哥哥为了我,已悄悄卖身入府为奴。于是,就在王妃走后的这一年时间里,我们始终白天是主仆,晚上是夫妻……
生下长子没多久,我又有了身孕。我怕被大爷发现,便有一日在大爷的酒中下了药。大爷只有那日才在我房中宿了一晚,后来没多久,我便又说自己有了身孕……洪哥早说过,纸包不住火,事情早会有暴露的一天,要我带了两个孩儿与他远走高飞。可我却过惯了王府中这锦衣玉食的日子,只觉能拖一日是一日……没想到今日被大爷撞见!
祸是我闯下的,欺骗大爷的是我。我只求王爷王妃饶了洪哥和孩子一命,让他们爷俩。春芽害人害已,死不足惜。”说罢,泪水长流,磕头如倒蒜,只一会儿功夫,额上竟已都是血迹。
“芽儿,芽儿,你莫要求他们。如今咱们犯在他们手里,要打要杀,你莫要求了。只要咱们一家四口死在了起,也好……”那个扒伏在地的少年男子忽然艰难地向春芽爬过来。虽是满脸血迹,眼中却满是酸楚与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