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混A抚了抚老魏的后背，就像摸着狗那样安慰他：“你干嘛呀，突然过来？”
一边跟平头说：“你别吓他，怪可怜的一个老头儿无亲无故的，每天蹲洞里头睡觉，尽捡垃圾吃，人家身体又不好老咳血，说不定那天就死这里了。”
小平头嘿嘿了两声，眼珠子抬起来瞪着老魏皱巴巴的脸，故意用一种瘆人的语气说。
“你怕死吗老头？要说生死啊，原本是人人公平的，穷人会死，有钱人也会死，可是啊，其实有钱人是可以买命给自己续上的呢。”
“哦，你还在想那个邪法啊？是不是真的啊？我觉得你是瞎听了谣传。”
“嘿呀，我说你可别不信，这世界上有多少事是没办法用科学解释的？啊那个什么什么人死了后身体会轻多少克，还有什么什么换年轻人的血能让人恢复年轻活力，都是有科学记载的好吧......”小平头绞尽脑汁搜索着记忆，“所以借寿还魂也没什么不可信的，老子要是足够有钱，也想......”
混混a白了他一眼：“有钱你也不做人，改做畜生了是吧？”
“啧，老子现在干的就是畜生勾当啊！你当老子心里没数吗？拐跑一个人，人家好好的家庭家破人亡，我TMD这是要枪bi的罪好吧！但我跟那个心狠手辣的人比起来，算个毛线哦！人家那是要用十几个人，几百个人的命，去换一个人的命！”
混混A和老魏同时都沉默了，混混A忍不住砸吧着嘴问：“你真的查清楚了，失踪的那些人，不是被卖在某个大山里头？”
“对，我问清楚了，没有！我百分之百的确定！自从这事儿一出来，我就去问了，我还当是哪个不长眼的新人头来跟我抢生意的呢！结果啊，嘿嘿，我都不敢继续追问下去，人家那邪乎劲儿，说不定哪天就捏死我了！”
“还有，我跟你直说吧，我问的那个线人是苗族的，本来就会一些蛊毒异术。在他小时候，家里有个99岁的老太公，在老太公100岁的那年，突然返老还童，变得活蹦乱跳，还长出了牙！精神气和一个青壮年无异！稀奇的是，老太公100岁大寿的同一天，隔壁邻居家的小娃儿也突然消失不见了，那孩子只有1岁，还在襁褓中，妈妈出去盛一碗饭的功夫，回头进屋娃就没了，衣服在，人不见了，就跟水化掉了似的！”
“那小娃儿，后来也一直没有找到过，老太公一直活到了150岁多才去世，你不觉得，这就是老太公把小娃儿的寿命拿过来，给自己用了么.....”
小平头说完，两指中间夹着的烟头一明一闪。他阴沉沉地瞟了混混A一眼，混混A就浑身一哆嗦，摸着脖子后头说你别讲了，鸡皮疙瘩都掉光了。
小平头最后一头喝干了易拉罐里的最后一滴啤酒，用手背抹着嘴说。
“我那线人说了，国范围这样莫名的失踪案，警察和我们都找不到人，那就应该往那方面考虑考虑了。”
“所以......我就在想啊，虽然我是干这种勾当的坏人，可是这样下去，保不齐自己家里人都要受牵连。你也别笑我，我是真的想去和警方合作，嘿嘿，有些事咱们搞不定，警察或许能......“
老魏最后也明白了，诱拐案超出了他能解决的能力范围，他很是伤心了一会，在一个晚上悄悄地离开了火车站。
因为那一阵子的劳累，老魏的肾病更加严重，没多久他就住进了医院。
老魏说完他的经历，鹿医生轻轻地拍了下他的肩膀。
“魏老伯，难怪那阵子您没有来透析，唉......”
***
若说玄异的故事，沈亮和邵纪洋在读书的时候也听过不少，但那不过是茶余饭后的聊资，或是寝室熄灯前捉弄胆小鬼的夜话，从来没有人当真过。
邵纪洋看了一眼自己密密麻麻的笔记，暗忖，这神神叨叨的东西，要怎么立案调查啊？就算能查，可怎么写报告啊。
为难地搔搔头皮。
沈亮却是露出了凝思的神色。
邵纪洋不知道昨天晚上发生在他家的事，他也没打算说，不过他现在的心态和从前已经完不一样了。
今天老魏的故事意外地点亮了另外一条路。
沈亮问邵纪洋。
“你还记得这案子里的第一个被害人么？”
邵纪洋说：“你是问邻市的？这得要开电脑看一下。”
“不，本市的。”
邵纪洋不明白了，不是老魏刚刚说过是他的女儿。
沈亮等了一会，开口说：“这种失踪的方式，你不觉得耳熟么？如果同样的案情在很久以前就发生过，但是那一年没有引起大规模的调查.....把时间追溯到2005年，就会发现第一个被害人其实是——唐思茵的母亲……杨柳茵。”
邵纪洋猛地坐直了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