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歌抬手接住,轻呼了口气,将酒葫芦递给南宫嫣然,“抱歉,楼主,我说错话了。”
南宫嫣然摇摇头,内力一转让酒葫芦中的酒水温热起来,南宫嫣然小心地喂给孩子。
没喂几口,小孩便呛咳出了大半,南宫嫣然看的心焦,只能放缓了速度,更是将内力运转到小孩的体内帮着小孩吸收,小孩才勉强的喝了几小口,人便又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南宫嫣然打开抚琴带着的包裹,拿出厚厚的襁褓又给小孩儿裹了一圈,“嫂嫂,刚刚抱歉。”
倾歌一愣,轻笑着摇头,“楼主,您可是楼主呢。”
南宫嫣然抬头看向倾歌,也笑了起来。
“将产婆弄醒,我们这就离开。”
“楼主!”
一叠声的楼主同时响起,可见在场的几人都不同意南宫嫣然这突然的决定。
“这孩子撑不了多久。”南宫嫣然垂下眼睛。
“楼主!”这一声怒喝来自江老,江老已经转过身来,满脸怒容的看着南宫嫣然。
“江老,我……”
“咳,呼呵、呼呼……”
小孩微张起小嘴,破碎的呼吸声第一次有了些力量,却是因为胸腔憋闷的窒息感。
南宫嫣然连忙探上小孩的胸口,几乎没什么起伏的小胸膛冰冰凉凉的,这时心跳的速度却是很快。
南宫嫣然心中一紧,柔和的内力进入小孩体内,粗重的喘息又渐渐变得仿若消失了一般,小孩睁开迷茫的双眼,眼睛一眨便弯成了月牙。
江老张了张嘴,最后侧开了身子,让出了出去的路。
这,便是同意了。
南宫嫣然顿时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一脚踢翻脚下的木桶。
桶中的血液洒了出来,浸透大半铺好了的被褥上。
南宫嫣然对着江老隐在暗处的身影微微晗首,换了身衣服,抱着婴孩率先离开。
产婆已经醒来,迷迷糊糊地跟在南宫嫣然的身后道着吉祥话。
倾歌打开手中的水囊,清洗干净木桶中的血液。
抚琴一扬手,手中的火折子落下,点燃了染血的衣裳和被子。
火光下,洞内渐渐空无一人,只留一地的灰烬和孤零零的毁了一半的木桶。
不知过了多久,几道人影出现在洞中,四处查看了一番,在洞中的灰烬和木桶中流连了一下。
“有血腥味儿。”
“嗯,这烧掉的应该是衣服和被褥。”
“那看来那产婆的话是真的了。”
“可那南宫嫣然看着不像。”
“兴许是装的,粉一擦,鬼看的出来她弱还是不弱呀。”
“不行,她们在这洞内才待了不到一天,若是大出血也太快了,再好好审审那产婆。”
“我们什么手段都用了,再审,那就只能用刑了。”
“不行,我们之前不小心就被人发现了,这回可不能再有什么差错了。”
“那怎么办?”
“给她钱!”
“成吧……”
声音渐渐在洞内消失,漆黑的洞口又恢复了安静,只余那消失的几人留下的烛火散发着些微的烛光。
寂静、黑暗的仿佛那深渊的巨兽在那一抹微不足道的光晕下张开的血盆大口,让人清晰地看到窒息般的诱惑下死亡的绝望。
……
“夫人,夫人,您该休息了!您不能这么赶路,您的身体还要不要了!”
十道疾驰的身影中,已经沙哑了的声音在这狂风暴雪中已经不知喊了多久。
“驾!”
南宫嫣然一扬马鞭,理也不理身后哭喊着的梅花,只是将怀中的婴孩小心的保护完好。
如此的赶路已经有一个月了,婴孩被九人轮番的用内力护着,完全没有受到风雪的伤害,只是先天的不足,即使有毒六尽全力的养护,婴孩也在一天一天的衰弱下去。
“当初不该让司徒宏离开的。”
风雪中,南宫嫣然的声音被吹得破碎,只是同行的这九人中,除了功夫粗浅的梅花外,又有谁能听不清这破碎的声音。
一声声叹息响起,马匹的速度又加快了几分。
不知十人没日没夜的赶了多久的路,樊崆城出现在视野中。
黑石刻成的‘樊崆城’三个字仿佛在这一瞬间闪烁着金光,十人的脸上都露出一抹笑容。
“夫人,我们需要休息一番。”
南宫嫣然摸了摸怀里的孩子,点头,“嫂嫂你去找人,江老和小恕留下,剩下的人去采买必需品。”
“是。”
十人乔装了一番,分散着进了樊崆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