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淑芬见四周没人,凑到周小敏身边小声的道:“小敏姐,不是我这当妹妹的爱嚼舌,你发没发现,你们家这几年就没消停过,按理说你和我姐夫都这么能干,怎么家里现在还这么困难?我要是有你这一半儿能干,我家现在可不止这样。”
“是啊。”周小敏如找到知音般,拉着她就开始诉委屈,“你说我一天天跟男人似的,起早贪黑的干活,家里也省吃俭用的,连件像样的衣服都舍不得买,可这日子怎么还这么困难?”说话间,她的眼神落到对方那淡粉色的的确良上衣上,虽然知道这衣服穿到自己身上也没有人家好看,可还是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对方的袖子赞叹道,“这料子真滑。”
见到对方眼中的羡慕,于淑芬心里闪过一抹得意,而后装作不在意的样子伸出袖子道:“这是前些日子建国去城里给我买的,说是城里现在最流行的料子,叫什么的确良的,呵呵,你说咱们一个农村人还穿什么的确良?我说他就是乱花钱,我们家建国却说我穿着好看,他看着也开心,非要给我弄一件。”说着,还有些不好意思的推了推周小敏的胳膊,低声道,“这也就是咱们姐俩说,你可不许笑话我。”
“呵呵,瞧你说的,建国对你这么好,做姐姐的替你开心还来不及呢,哪能笑话你?”说是这么说,周小敏心中却有些膈应:不就一件衣服?显什么显?她于淑芬怎么嫁给赵建国的,当她不知道吗?
于淑芬显摆够了,继续刚刚的话题:“小敏姐,你发没发现?你那小姑子玉珍,没生孩子之前好好的,虽然身体弱点,但也不至于这么糟,可你看现在?人都没了?还有你们家老太太,现在身体也不好了吧?你们家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不都是在那小丫头生出来后才有的吗?”
周小敏细想了一下,还真是这么回事,小姑子自小身体就弱,可也没有后来那么弱,生了孩子几乎下不来炕?想到这,她急忙抓住对方的手焦急地问着:“你的意思是,那丫丫有说道?”
看到对方的慌张,于淑芬撇撇嘴道:“你说呢?我的傻姐姐,那丫头生下来跟小猫似的,咱们大伙儿都认为养不活呢,结果现在那丫头好好的,把她妈给靠没了。你记不记得咱们小时候,听说的那种专门吸人精气的妖怪?我看她这孩子有点邪性,原先有她妈挡着,没你们什么事,现在孩子妈没了,又有孩子姥姥,等孩子姥姥也没了,你可真要小心了,你们家成子和墩子多好俩孩子啊?这要是和那丫头走的近了,多危险啊。”说到最后,她搓了搓自己的手臂,发现这大夏天的还真有点冷。
周小敏完全被吓傻了,她慢慢的回忆着那丫头出生后的事,越想越觉得对方说的有理,顿时感到身上发软,要不是手还把在于淑芬的身上,都容易摔倒在地。
她眼睛凌乱地看着前方,嘴里说话都有点打瓢:“你,你说的我脑子都乱了,我要回去好好想想,对了,成子和墩子还在家,我先走了。”说着,她快步朝家里奔去,都顾不得回头看于淑芬一眼,深怕回去晚了,儿子已经被那丫头给害了似的。
见周小敏走了,于淑芬冷冷一笑,拍了拍刚刚对方摸过的地方,得意地道:“段玉珍,你不是能耐吗?仗着有点姿色这把你得瑟的,哼,我治不了你,还治不了你生的那个死丫头?”想到当初丈夫一心想娶段玉珍,她心里就发恨,她哪点比不上那个病秧子?怎么村里的男人都喜欢她?现在好了,她没了,这帮臭男人谁也别想惦记。
段玉珍,你要是地底下有灵,看到你女儿今天这样,哼,你就后悔去吧。
再说周小敏,神情恍惚的回到家,刚开家门,就见丫丫坐在门槛上,用小手拄着脑袋看着鸡栏里那几只鸡。
她仔细地打量着对方的长相,吃惊的发现,什么时候这小丫头长得这么好看了?看那眉眼,竟然比小姑子玉珍还要受看?这真的是头两年那个瘦弱的跟猫崽子似的小丫头?
‘记不记得小时候听说的那种专门吸人精气的妖怪?’于淑芬的话在脑中响起,她打了个激灵,又想起小儿子墩子被这丫头吓哭的事,当时她还埋怨儿子没用,可现在想想,儿子再没用能让个小屁孩吓成那样?
正想着,见婆婆从后院子拿着两根葱过来,边走还不住的咳嗽着。
“妈,你这咳嗽怎么还没好?好几天了吧?”记得昨天婆婆的咳嗽似乎没这么重?怎么一天就这么严重了?
“没事,这人岁数大了,谁没个毛病?过两天就好了,不用理我。”姥姥见儿媳妇难得关心自己,忙笑着摆手。说实话,这就是有个外孙女让她放不下心,否则她白发人送黑发人,早就倒下了。现在硬撑着,还不是怕自己倒下她那可怜的丫丫会受委屈?
可周小敏却没想到婆婆是老年丧女之痛,她心里越发的肯定,那于淑芬说的没错——这丫头真的是吸人精血的妖怪,不能留着她,再留下去,她这一家子都要搭进去了。
想到这,她没有声张,远远的绕过丫丫,进了自己的房间,暗暗盘算着晚上应该怎么和丈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