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观战的渔夫正要抚掌大笑,却见不知何时,小昭头顶忽然出现一道雷光,小昭大骇之下,飞剑抵挡,雷光闪耀下,飞剑顿时碎成几截,向着四下乱射。
观战的渔夫肝胆俱裂,躲过一截射来的断刃,一根鱼线飞出,卷住受了重伤的小昭,头也不回的逃之夭夭。
小昭被他鱼线扯着,如同人鸢一般,连吐两口鲜血,头一歪,晕厥过去。
渔夫逃出两座山头,这才停下去看小昭,见他兀自未醒,连忙送了粒养灵丹入口,行法替他化开,小昭这才幽然醒转。
小昭虚弱无力道:“他使诈……”
渔夫脸色苍白,兀自后怕:“这贼子果然是下三流的刺客,不讲道义。”
小昭心惊道:“他真元浑厚,雷法之力如排山倒海,简直无可抗拒,远胜当初,却不知是怎生恢复的。”
想起那记雷光,渔夫忿忿道:“说不定他就一直没有受伤,在雷公山时,也是诈伤!”
小昭道:“可我当时访他时,瞧着说话的意思,的确受伤了。”
渔夫气道:“假的!那贼子哄你的!”
小昭默然片刻,问:“还是知会孙士师和景将军吧?”
渔夫摇头:“此事绝不可提!你我如今寄人篱下,遇敌而败,天知道楚人会怎么对待你我?事情未成,无功可赏,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不提渔夫和小昭,单说吴升和金无幻,连续一夜的奔波,到天色最暗的黎明时分,已经站上了北山口的山梁。
山口依旧被楚军封锁,但抽掉了很多人进山的缘故,封锁得已经没那么严实了,至少山口两侧的巡查范围缩小了不少。
吴升找了处稍低的山崖,这回再没人打扰了,他很快搓制了绳索,将金无幻捆住。
金无幻还奇怪:“吴兄这是作甚?一跃而下便可,不过六七丈……”他亲眼目睹了吴升大展神威,一招击伤炼气顶峰修士的战果,逃跑的路上却又被吴升的各种低级操作搞得一团迷糊。
吴升却没空解释,一脚将他踹了下去,腰间慢慢放绳。等金无幻落地,吴升把绳索系在树上,自己才拉着绳索坠下去。
悄无声息落地后,回首看了看待了小半年的雷公山,又看了看山口灯火通明的楚军营寨,扛起金无幻,飘然而去。
雷公山西北二百余里,界首山,此地原为沈国故地,三十年前沈被楚国和蔡国所灭,成为楚蔡边界。
按照金无幻的指点,吴升于荒山野岭中奔行三日,终于进了界首山。
正值春雨淅淅,山中腾起云雾,笼罩得漫山都是。在春雨中跋涉半日,寻到半山处一片竹林。
林间有竹亭一处、竹屋三间、药圃半亩,在绵绵春雨中洗刷一新,望之心旷神怡。
药圃边立一青衫女子,扛着药锄,额上结着草环,虽无明艳之色,却有清秀之姿,就这么定定看着他们来到身前。
吴升将金无幻放下,搀着他站定。
金无幻神情复杂,轻声道:“沈娘,我回来了。”
那女子眨了眨眼,淡淡道:“进屋吧。”
吴升搀着金无幻进了竹屋,将他放倒在一席木床上。
沈娘跟了进来,将药锄搭在墙边,从柜中翻出两身男子的衣裳,抛给吴升一件,吴升也不客气,接了转身出屋,跟旁边一间竹屋中换了。
又将背上的包裹解开,把里面被雨淋湿的衣服取出来,在屋檐下拧干,搭在栏杆上。
却见沈娘自正屋中出来,去了柴房,端了个火盆放在吴升的脚下:“先生请居此间,不用客气。”
吴升没有客气,在山洞中蛰居了一个冬天,他也确实需要一个地方住上些时日,休整一番。道了谢,将火盆端进屋,取了两根竹竿架上,把湿衣取回来烤干。
山中春雨虽美,但自有寒意上身,有了火盆热着,奔波了多日的吴升挡不住困意,就着木塌沉沉睡去。
醒来时,天已经黑了,春雨也停歇,竹屋门前的屋檐下放了盆清水。以清水洗漱完毕,来到正屋前敲响了门。
得了主人允许,步入屋内,见金无幻干干净净换了身新衣,躺在木塌上沉沉睡着。沈娘守在塌旁,素手调着一炉灵香,屋中馨香四溢,沁人心脾。
“先生歇得可好?”沈娘没有起身,趺坐着向吴升微微躬身,请他对坐。
吴升坐下,看了看金无幻,见他脸色已不复苍白,有了些许红润,于是道:“亏得弟妹照顾。”
沈娘脸色瞬间涨红,咬着嘴唇道:“何敢当弟妹之称?这个负心的薄浪子……”
吴升道:“弟妹之事,路上我也听金老弟提过,他自承亏欠弟妹甚多,三年前虽然没有成亲,却已将弟妹当作珍爱一生之妻。遂于深受重伤之际,想到的仍是回你身边。”
沈娘恚怒之色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