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注定是这个县城有史以来最惊天动地的一夜,期间所发生的一幕一幕,定然会被记载在县志里流传后世,但是,这本县志能不能还有后人来看,却是太多人心中惶恐的事情!
毕竟,若是无法将那恶禽除了,恐怕迟早会有一天,此县将只剩下一具具无眼无心的尸体,随风化为枯骨……
那一夜,此县县守之位空出,却无人敢来补缺;
那一夜,除了两个留下看守县衙的,此县再无一个士兵;
那一夜,那只恶禽凶名远播,让人闻之色变、思之胆寒……
自从那一夜之后,此县百姓个个心惊胆颤,家家紧闭房门——虽然那恶禽看上去颇有些怪癖,每次袭击的下一个村子,都是按照一定的次序来,但是谁能保证这个扁毛畜生不会突然兴起,完凭喜好决定洗劫哪个村子?
不过,即使房门紧闭,对那恶禽也没有丝毫作用——它会用爪子将房顶抓碎,把人从屋子里抓出来!
早在前几个月,有一个村子的人事先作了准备,在那恶禽即将屠杀到他们村子的时候,举村躲进山里,以求保性命、留得根苗。
但是,在那恶禽凶兽猖獗的月圆之夜,山里又如何还有太平?
捱过一个恐怖的夜晚,天亮时,村几百口人活着回来的,竟然只剩下三个!
而且,那三个人还都是重伤残疾,或是断手断脚,或是被啃去大块皮肉,没过几天,也都相继归了黄泉!
如此一来,人们便也不再躲藏,纷纷思考对策藏身,比如地窖、地洞、水井之类,虽然也有不少被那恶禽找到并抓出来啄眼吞心,但却也有一些能侥幸活下来,逃过了一场大难!
虽然这样躲藏还是有极大的几率命丧禽爪,但终究算是有了一些杀望!
身为猎户,这个男人延续了祖辈流传的胆大心细,也继承了祖上嫉恶如仇的性格,所以,在为妻子儿女想好退路之后,他便开始布置一个陷阱!
这个陷阱要足够隐蔽,所以,他选择了那个大湖;
这个陷阱要能克制飞禽,所以,他编织一张结实的大网;
这个陷阱要出奇不意,所以,他用尽毕生所学,将一个个带有暗劲的机关融汇在一起,以两个木桩为着力点,只要激发,便是惊天一击——不过,这个“惊天”,也只是他自己的感觉而已……
随着那张大网迅速罩向恶禽,那男人的心中已经紧张到了极点!
他忐忑地看着那张大网,那是他唯一的希望,若是此网无用,那他此番在惹怒了恶禽的情况下,定然死状极惨!
男人早就作好了打算,只要那恶禽被困住,他便立刻冲上去,直接将其鸟头剁下来,以绝了此患!
不过,现实往往比理想残酷得多——就在那男人既期待又忐忑,更多还是紧张的时候,那恶禽发出“咕嘎——”一声鸣叫,随即便将双爪一挥,几道黑色的风刃随之一斩而出,在那张大网即将与它相触的前一刻,将其轰然划得纷碎!
见状,那男人不由得面如死灰,他知道,这一场劫难,他怕是躲不过去了……
紧接着,就像验证他的想法似的,那恶禽也没再和他“废话”,而是满是嘲讽地挥动着两对利爪,将一道道风刃斩向了他!
那些风刃的速度极快,比男人打猎时躲出的箭矢还要快上不知道多少倍!
眼看着一道道风刃疾速射来,那男人虽然知道潜入水中定然也无济于事,但还是抱着“死马当作活马医”的想法,一个猛子扎进水里,然后拼了命地向着大湖深处游去。
他的水性极好,憋住一口气可以在水下停留一盏茶的时间,虽然疾速游动下定然会使憋气的时间缩短不少,但也足以支撑他游出一段不短的距离。
此时,他的心中极为紧张,虽然在打猎的几十年中,经历的危险数不胜数,但如此命悬一线的境地,却还是第一次。
游动中,水流从他的耳边划过,让他的双耳几乎是处于半失聪的状态。
不过,从那些风刃可以轻易轰碎大网来看,其威力定然极强,所以,那些风刃撞击在湖面上的时候,也必然会发出巨大的声响。
但是,男人游了好一会儿,却是一点声响也没有听到,这种情况,极不正常!
直到一口气再也憋不住的时候,男人才不得不将头露出水面,一边迅速地换了一口气,一边回头看了一下那凶禽所在之处!
这一看之下,男人当时便呆住了——刚才那恶禽所在的半空,此时已经空无一物,别说是大鸟了,连根鸟毛都看不到!
生怕是自己看花了眼,男人赶忙抬手揉了揉眼睛,努力定睛再看去时,所见的情形与先前并无二致,月光如此明亮之下,那只恶禽竟然真得不见了踪影!
而且,他所预料的那些风刃将激起的巨浪也都没有发出,只不过有几圈微微的波纹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