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客厅只有数个佣人忙碌着,墨冷深直接上楼,去了二楼的偏厅。
果然,见着母亲沈晴正坐在桌子前面,摆弄花草。
“妈。”
墨冷深走过去,唤道。
沈晴身上穿着一件灰色素净的长裙,披着白色披肩,头上戴着一个灰色的丝绒头巾,容颜清秀,肤色偏白,身型十分消瘦。
乍看之下,形如枯槁。
见墨冷深回来了,沈晴放下手中的一束白玫瑰,刚站起身,就咳嗽不止,身子摇摇欲坠的随时要倒。
墨冷深两步跨过去,扶住沈晴的胳膊,扶着她坐下,“妈,药吃了吗?”
沈晴拍拍他的手,“那些药吃不吃都起不了大作用。”
墨冷深倒了一杯水放在她手里,“药一定要吃。
“你这孩子倒是学会管起我来了。”沈晴笑笑,苍弱的脸上笑容淡薄。
墨冷深蹲下身,握住沈晴瘦的不成样子的一双手,“妈,歌儿想见您……”
沈晴的手微微一抖,眼底一瞬潮湿起来,猛地咳嗽了一声,她急忙捂住嘴。
淡淡的湿热卷着血腥喷溅在掌心。
她急忙转过身,小心的抽出纸巾擦拭,又将嘴角的点点血渍擦掉。
她咳嗽了一声,下意识的摸自己缠着头巾的脑袋,摸着光洁无一根头发的鬓边,“我如今这幅样子,还是不见了吧……”
早在几年前,她查出患了肺癌。
虽然一直配合治疗,又做了一场大手术,切去了部分肺叶,可是,每日靠吃药苟延残喘,病痛的折磨更是让她恨不能一死了之。
她自杀过几次,次次被救。
儿子更是小心看护,长久下去,她便麻木的形同之躯。
身子骨早已负荷累累,不知哪天就去了,这时候见女儿……
她摸着瘦的凹陷下去的脸颊,整个身体都是抖得。
当年,和墨江衡离婚,她决然而去,只带走了冷深,丢下了眼睛看不见的女儿轻歌。
她现在还有什么脸面见女儿。
罢了……
不见,就不会揪心揪肺的思念。
她也不想让墨江衡看到她如今这般模样……
这一生,终是她对不住他。
既然当初选择离开他,现在又有什么脸面回去?
只要能从冷深口中得知他们父女平安,已是对她最大的慰藉了。
墨冷深见沈晴仍是这般固执,叹了一声,“妈,再过两个月就是歌儿的十八岁成人礼,您真的不想看看她吗?也看看父亲……”
“我……”
沈晴眼睛泛红,沉默许久,终是点头。
她起身,走到窗口站着,窗外的风吹进来,她柴瘦的身子好像随时会倒。
她低头,看着掌心未擦干净的斑驳血迹,苦涩一笑。
若是她能活到歌儿十八岁那天的话……
……
墨冷深从浴室出来之后,就听到手机在响。
他看了一眼手机屏幕。
是西华打来的。
按了接听键,点开免提,倒了一杯红酒,躺在躺椅上,两个身着性感的年轻佣人跪在地上,给他捶腿按捏。
西华轻挑的嗓音卷着一丝戏谑的意味传来,“墨中校,查到一个有趣的事情。”
“有屁快放。”
墨冷深嗓音沉沉,每每西华故弄玄虚的这般语气,就知道事情不一般。
他收腿,女佣们有眼力见的退下。
西华那边顿了几秒,嗓音慵懒:“你倒是会看贵人,那个人可是维和部队的军官,席容卿。”
墨冷深瞳孔缩了一下。
席容卿……
席家大少……他是见过的。
可那天送他妹妹回去的那个男人明明不是席容卿。
西华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似的,又道,“不,严格意义上,他叫席容槿。”
墨冷深嗖地一下,站起身,手中的杯子落在地上。
发出脆亮的声响。
席容槿,席家那个私生子……
歌儿以前口中念叨的槿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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