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叫我们跟他一起造反吗?”
“造反可是要杀头的,无缘无故就叫我去干掉脑袋的买卖,我可不干!”
“虽然生活清苦,但至少还能活命,可若是造反失败,家人都要人头不保啊!”
士兵们不是傻子,也不是脑残np,张大奎以为随随便便几句豪言壮语便能激得一万五千将士部听命于他未免太过天真。
士兵们的议论张大奎自然听到了,气得他脸色通红,恨不能拔刀砍死这些嘴上没把门的粗鄙武夫们,只是造反大业还得这些粗鄙武夫去卖命,只能强忍下来。
“咳咳!”
这时侯恂站了出来,咳嗽一声清清嗓子喊道:“诸位将士,天子有难,我等前去解救自然是义不容辞。
但将士们上有老下有小还要养家糊口,我等自然不能空口白话便叫大家去卖命,还需解决大家的后顾之忧才是。
这里一共有二十万两,一万五千将士每位将士皆可分得十两开拔银子。
事成之后,哪位将士率先杀入皇宫,或是抓到阉贼中的重要人物,亦或是率先将天子保护起来,战后都将一一记功,都督按照功劳给予赏赐,剩下的五万两银子也将按功分配给立功将士!”
说罢,侯恂大手一挥,喝道:“来人啊!给将士们分发开拔银子!”
当分派银子的小吏当真把十两开拔银子分发给排在前头的将士时,士兵们终于动心了。
士兵们从来没接受过什么主义的熏陶,忠君爱国之类的东西闻所未闻,张大奎跟他们说什么虚头巴脑的大义也是无用的,唯有实实在在看得见的银子才能令士兵们趋之若鹜。
其实大明将士的军饷并不低,按照兵部记录每个士兵每年大概可以领十八两军饷,可实际上经过大大小小军头们的七扣八扣后,落在士兵里的军饷连十两银子都凑不齐。
可如今侯恂却把整整十两的开拔银子实打实地发到将士们的手上,这些穷惯了的武夫们一下就沸腾了起来。
“大拿拿十两银子,当真就发给俺们了,俺们不是做梦吧?”
“是真金白银,我用牙齿咬过了!”
“老天啊!我一年军饷也拿不到十两银子啊,如今有十两银子在手,家里婆娘可不用再扣扣索索,连口猪头肉都吃不起了!”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这条命我卖了!”
“脑袋掉了不过碗大个疤,干!”
将士们一个个领到了开拔银子,眼中再无疑虑,只有坚定。
他们贫穷至此,心中对朝廷、对皇帝早就没了敬畏之心,如今张大奎莫说是要带领他们杀入皇宫清君之侧,即使是把皇帝拉下马来,他们也敢干一干。
当所有士兵都领到十两开拔银子之后,张大奎、侯恂等人分明看到,将士们的士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节节高升,军心可用啊!
……
月黑风高杀人夜!
随着密密麻麻的军靴踏在京城大街的雪地上,轰隆隆的声音由远及近蔓延而开。
今日本是大年初二,京城应该是火树银花不夜天,一片热闹景象才是,可吊诡的是,大街上居然空无一人,一片冷清。
此时不过是戍时,大概是晚上八点钟的样子,整个京城都处于风雪笼罩之下。
张大奎、黄德彪等武将都穿戴着棉甲,身系披风,端的是威武不凡。
一万五千将士亦武器齐备,虽然由于落雪的原因,兵部库部曹赵文承诺的红衣大炮、鸟枪火铳都派不上用场,但将士们人人都携带大刀枪矛,更有床弩、攻城弩等各种弩箭助阵,张大奎等人信心还是非常充足的。
“张溥命我们攻入京城后还要把崇祯那狗皇帝保护起来,想想真是不甘心!”中军阵中,黄德彪骑着高头大马,忿忿说道。
张大奎面色阴沉,冷冷的道:“乱军之中,死个把人再是正常不过,等我们打入皇宫,将那狗皇帝乱刀分尸,然后把罪名按在阉贼身上,谁又能奈何得了我们?!”
黄德彪不无担忧的道:“可如此一来,不就跟张溥定下的计划相悖了吗?”
张大奎也非蠢人,他冷冷笑道:“张溥所有谋划,是为了令福王世子顺利登基罢了,可天下藩王这么多,凭什么狗皇帝死了就是福王世子继位?”
黄德彪眼睛一亮,恍然道:“依都督之意,可是挟京城以令诸侯,看哪位藩王能给我们开出最好的条件,我们便拥戴哪位藩王为帝?”
“然也!”张大奎道:“福王父子什么代价都不用出,便想令我等为他火中取栗,未免想得太美。
只要京城落入我等手中,我等退可拥戴某位强势藩王为帝,安安心心做从龙之臣;进可拥戴弱势幼主为帝,仿效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又安知这天下不会落入我等武人之手!”
也许是拥兵上万助